亦炎苏坐定后歪了歪头,目光往下扫视一圈,道:“方才爷还在山脚,就听到一帮胆大包天的乌合之众唧唧歪歪的,对我的澜儿说些屁话。都是谁,”他抬手勾勾手指,“自己站出来吧。”
圆桌区那里的人哪里敢跟天地无一叫板,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别说站出来,一个个都不敢动分毫,怕被亦炎苏点名。
沐瞿空尴尬地笑笑,试图打个圆场:“天地无一,你去年缺席,今年又迟到,不要一上来就失了和气。”
印乐知想到亦炎苏要较真起来,第五荣也会引火上身,也接口道:“有什么纠纷会后再说,三年一次的大会应该心平气和……”话音未落,亦炎苏头都没回,反手就是一铁链砸向印乐知。眼看铁链向面门袭来,印乐知嘴唇也苍白了几分,但他纹丝不动。那铁链也没打到他身上,而是砸在印乐知面前的桌子上。桌子顿时碎成千万片,激起一片烟尘。几片碎片擦着印乐知脸皮飞过,把易容的皮肉割开些许。印乐知忙用手指确认破口大小,然后粗略得把破损处修补回去。
亦炎苏不紧不慢地收回铁链,把链子搭在腿甲上,道:“让爷再听到你一句废话,爷把你棋盘砸了。”
台下第五荣和严方任一凛,面面相觑。就他们所知,惊风阁这几年谋划的最大棋盘就是他们在实行的大计划,难道天地无一在消失的这几年间又听到了什么风声?
沐瞿空招呼几个贴身仆人赶紧上场收拾碎屑。仆人们打扫完毕后,他四处看看,发现大家知道他与亦炎苏有点交情,眼神都放在他身上。他只好又尴尬地咳了咳:“方才我都没注意到这个小女孩。敢问她是?”
亦炎苏扬起头,笑了。他的笑多半情况下是这样的:紧抿着嘴,唇拉长成一条殷红的细线,弧度大到接近人类的极限,看起来极为阴森可怖。他头向沐瞿空那儿偏了偏,讥讽道:“没注意到?”
“呃……疏忽了。”沐瞿空硬着头皮说道。
亦炎苏抬手拍了拍瑞安澜的头,把瑞安澜抱起来,道:“勉为其难地介绍一下,爷的女儿,瑞安澜。”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亦和瑞都是哪门子的一家姓,但那都不重要。重点只在于两个字,“女儿”。
严方任眉头紧了紧,又看了一眼印乐知。印乐知这次没有回望,而是冷冷地盯着瑞安澜。严方任有点慌,他们的猜测得到了印证,难道阁主真的打算……他又看向另一边的水无心,水无心刚刚放下她的茶杯,手拢进袖中,看着瑞安澜若有所思。
只有沐瞿空没有想旁的心思,他只是觉得,瑞安澜刚才爆发的脾气和亦炎苏大概是一脉相承。瑞安澜还小,还好哄些,但亦炎苏,那几十年的暴脾气,就难伺候了。
沐瞿空只能又开口和稀泥,谁让他是盟主:“这女孩跟着别人来的,在场的人自然是想不到她是天地无一的女儿。那天地无一此番可是来寻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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