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又到了韩清面前,一礼之后唤了一句“大伯”,引得韩清立刻起身还礼,不敢身受。

这一套礼数做过,韩擒狐自然明白这位郡主是在表明心意,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声说道:“是我儿无福,郡主你这又是何苦?”

李昭儿却只是摇了摇头,走到了堂中,朝棺中望去。

此刻棺中的韩浞,虽然面色苍白,可到底新丧不久,依旧栩栩如生前。

李昭儿上前扶住了未盖的棺木,望着棺中韩浞,似喃喃一般说道:“我只是来看他一眼,往后我们就是一世的夫妻了!”

说着,就见这英姿郡主抽手拔出了腰间短剑,然后一抬手,就从鬓边割下了一缕秀发。

再拿出贴身的绣帕包裹了,俯身就放到韩浞棺中枕边。

此刻,韩浞就好像当真躺在了那具棺中,耳旁传来那郡主的轻语,说道:“你放心,我往后都不会再嫁,就这般一世地陪着你!”

说着,一滴清泪从郡主颊上划过,而后又坠下滴落在了躺在棺中韩浞的面上,韩浞也好像当真感受到了那那滴热泪,抬手就往面上去摸,却也什么都没摸到!

韩浞“唉”声叹气,也自言自语道:“不过是初次见面,何来这般的深情?”

他虽不知平阳郡主如此这般到底是为何,可也只能劝说自己道:“想必过上些时日,应该就能忘却了吧!”

若是寄托岁月,能让李昭儿改变心意,那便也能让他心中愧疚消减一些。

……

那郡主说完那句,就朝着将军夫妇,还有韩清行礼告辞,领着几个女扮男装的侍婢,又是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来去如风,便是那些阵中将军,怕也没有她这般干脆利落的。

韩清走到堂中,往韩浞棺内看了看,目光在那方包裹了李昭儿鬓发的绣帕上停了半天,才转头向自家父亲问道:“父亲,这如今……该如何是好?”

韩擒狐只是摇头,颇有些遗憾似地道:“难得如此良配,只可惜这逆子福缘太浅,否则有妻若此,何愁不能兴家振业!”

说完这句,丧子之痛不禁又袭上韩擒狐心头。

不忍再往棺中去看韩浞,这位大唐上柱国面上忽然浮现了一抹苍老之色,朝着自己长子摆了摆手,吩咐道:“由她去罢,就让她陪一陪那逆子,也算是不负一场夫妻缘分!”

听了父亲吩咐,韩清也就交代府中家人,让平阳郡主的一缕鬓发留在了韩浞棺中,等到封棺之后,陪着自己弟弟一起下葬。

韩浞却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皱眉沉思,眼中神光散滞,不知道想些什么。

而等到他再回过神来,眼前那满堂白绫素色已经不见——这是母亲刘阆苑收了神通,将他给带了回来。

刘阆苑见儿子回神,微微一笑,便向韩浞问道:“我儿有何感悟?”

韩浞却只是摇了摇头,向母亲回道:“儿子不知。”

刘阆苑却是不以为意,反倒向韩浞劝慰道:“不急,且自修行,当有那日!”

韩浞却没有回话,只朝着刘阆苑强笑一番,便又坐回了母亲身旁,继续炼气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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