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蹊心有余悸,噗通一声跌坐石板,劫后余生地问道,“居庸关的力量和舒英相比,孰强孰弱?”

“若是按照我的力量来看,肯定是元舒英更强一筹。”风景异笃信不疑。

不是更强一些,是更强一筹,也就是说元舒英的力量完全胜过递炤关的压胜古法。

“我怀疑他是神通之力,而不是单纯的体魄横练,就类似于我某些时刻能看穿人心。”风景异斟酌再三,还是认为这一点最合乎情理。

“小木头,想办法打消他的念头,元舒英的破绽太过明显,不宜暴露。”

李成蹊神色一敛,如约照办,一本正经地回道,“确实是体魄横练所致,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见我洞溪里的体魄第一人,袁安生!!!”

提及袁安生,风景异明显有所意动,显然是之前有所耳闻,当即充满期待地回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体魄至极者屈指可数,而你洞溪里竟然也有一人,若不见识一番,岂不有愧于心?!!”

李成蹊点头称好,不由得想起那句【做我,不难】,下意识地握紧拳头,为了自由,为了规矩,为了那一句认可,拼一拼又有何妨?

就这样一夜无话。

次日醒来,岳牧野缓缓睁开双眼,张口喷出心肝脾肺肾都畅快淋漓的浊气,猛地一抖身震碎木桶,赤身走在内屋,双眼中神采奕奕。

这时,听闻动静的岳管家连忙敲了敲门,语气凝重地问道,“可是少爷醒了?”

岳牧野嗯了一声,“有劳叔父替我守夜。”

岳管家只说不敢当,“两位公子才是劳苦功高。”

岳牧野又嗯了一声,态度显得颇为散漫,对岳管家说道,“有劳叔父替我取来衣裳。”

岳管家闻声,立马推门而入,恭恭敬敬地递上。

岳牧野修为攀升,再看岳管家,仍是气息平平,可他清楚记得叔父是如何单手击退临闾关的封宣侠,遂低声问道,“叔父,你究竟是何许修为?”

岳管家笑了笑,没有回他,而是小声催促道,“快些穿上衣裳,出门见客,先前那副语气可不算好,算不上咱们大家风范,知否??”

岳牧野心领神会,穿好衣裳就俯身跪拜,“牧儿知晓。”

岳管家坦然受之,扶起神色恭敬的他,“在外人面前不必如此,哪怕是叔父面前,我家牧野也是坐镇一郡的大人,绝对不可在外泄了半分心气。”

“叔父,那贼子可恨,欺我体弱。”岳牧野想及昨日,气不可遏。

岳管家低低笑了一声,“贺季真曾贵为宪侠,尚且在我洞溪里逢人做小,甚至捏着鼻子收了冉耘艾为徒,难道你个羽翼未丰的黄毛小子受点挫败就得寻死觅活,平白坠了好些心气??”

岳牧野僵着脸色,闷闷不乐。

“叔父,你为何不肯传我功法?不然我昨日肯定能打败他。”

岳管家脸色凝重地摇头,“别人不知你的脾性,我会不清楚?小小年纪就沾沾自喜,你瞧瞧袁安生和庄怀柏哪个像你一样不消停,到处没事找事?”

岳管家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一旦真让他学有所成,日后前程必定无望,不消磨尽他的性子,如何乘风破浪,直挂云帆济沧海?

若不是他这个性子不堪大用,当初又怎么会暗中请求杜振溪临时举荐邴易云?

唉,不省心的少年,本事不大,脾气可真不小。

“少爷,该出去见见两位公子,记着要礼贤下士,那些经学的典故可不是让你看看就算了的。”

正在穿靴的岳牧野恍然一惊,连忙踢掉靴子,拉开衣襟,一脸贤良地奔出门外,毫不客气地跑到冉耘艾面前,纳头就拜,“岳牧野谢过两位公子。”

秋子良见此,眼神一惊,里外态度大不相同,再思来想去,不由得高看了那位往日俯首做低的岳管家。

冉耘艾大吃一惊,慌忙地弯腰扶起他,连声推辞道,“耘艾何德何能,万万担不起牧少爷如此盛情。”

岳牧野长跪不起,泫然欲泣,低着头嗓音略带哭腔地说道,“是牧野无才无能,无力捍卫我洞溪里的规矩,这才叫外来人祸害乡里。”

冉耘艾到底不是洞溪里长大的,没有感同身受,但是他对岳牧野的声泪俱下颇有好感,当即应承道,“牧少爷勿慌,我和秋兄此行,正是为了帮助牧少爷,力挽狂澜。”

岳牧野这才止住哭声,双手伏地,再次拜谢道,“我岳牧野代替洞溪里百姓谢过冉公子大义。”

冉耘艾心花怒放,连忙托起岳牧野,大放厥词道,“牧少爷尽管放心,有我和秋兄出手,管他何人都是手到擒来。”

岳牧野一边擦拭眼泪,一边声色欢喜地谢道,“冉公子高义,牧野心悦诚服。”

冉耘艾乐不可支。

秋子良回望屋内的岳管家,视线中似乎见着他在黑暗中低低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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