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冰冷,苏守不禁回忆起了,凄凉的小院子中,那一棵衰败了的老银杏树。
同样的冰冷,同样的昏暗无比,同样的拥挤。
嗯?!好像哪里不对,大半夜的,森林里就一人一妖,怎么会觉得拥挤,一下子,原本睡得不熟的他,醒了。
荒郊野外的,身边还跟着一颗定时炸弹,周围也是一片漆黑,只不定藏着什么危险,他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自从那一年,一次,半夜起身wc,摇曳老旧微黄的过道台灯下,他看见了,院长偷偷抱起了一个熟睡的孩子,忽匆匆的出了门,之后那孩子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那时候懵懂的他只知道躲在房门后用带着好奇的目光偷着看,后来稍长大一些,他明白了,那个他忘记了名字的同伴被院长送走了,没有足够的收入,又有那么多张口嘴,院长负担不起了。
从那时候开始,他不敢再睡得深沉,因为他害怕,在熟睡中,不知不觉就被送往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因此,就算离开了那个记忆中无法释怀的老旧院子,身边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一点动静,他也无法再安然入睡。
因为,他曾经无比的害怕,那些细微的噪声,就是院长摸索着要将他送走时发出的声音。
所以,在感到不对劲之后,他的头脑立马无比清醒了过来,就像一瞬间吸入了大量的薄荷,头脑中说不出的亢奋以及清凉。
温软的,带着呼吸?
微弱的气流打在脖颈间,就像猫爪子挠了过去,痒痒的,黑暗中,借助着月光,适应了光感的转换之后,苏守成看清了,如同八爪鱼一般紧紧压在身上的小妖。
望了望两者之间隔着不少距离的两颗树,她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过来的?
噼里啪啦,燃烧成灰的火堆时不时的爆起一两窜小火花,显然是过去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居然……睡了这么久吗……
清晰的,无比清晰的,如此近的距离,他自然可以清晰的听到小蛭妖颇有节奏的心跳声。
咚,咚,咚
月光下,蛭妖睡得及其不安分,衣衫凌乱、滑落,一抹白皙入目,微微侧过脸,触碰到什么的指尖微凉,扶手,拉了拉蛭妖略显宽松的衣裳。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有些冷了,他如是想道。
鬼使神差,他紧了紧手臂,抬手扶上蛭妖瘦弱的后背,宽大的道袍舒展开盖住了蛭妖小小的身子。
原来,女孩子睡起觉来,可以缩成这么小的一只啊。
月光很美,如画的夜幕上点缀着数不清的星辰。
每一颗都很美,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同每个人心目中独一无二的瑰宝一样。
少年的眸中滑过一道道亮光,谁也不知道此刻的他,在想着什么。
线条无序的相互缠绕,逐渐形成了一个杂乱的团子,然后“呯”的一声爆炸了。
这一夜,他不想梦,却在仿佛催眠曲一般安稳的心跳声中,不知不觉进入了梦香。
一夜无梦
“咔嚓”一人粗的苍天大树遭到了无妄之灾,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声,树皮崩裂,一道道黑裂痕蔓延开来,终于,失去了根基的大树再也支撑不住“轰隆”一声坠地,树叶纷飞,鸟儿长鸣,一时间走兽飞奔,大地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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