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陵之上密林丛丛而生,土匪们或是藏于树后,或是伏于道路两旁,手上的刀剑已然出鞘,目光中直直盯着远处缓慢前行的运粮车队。
但是在这些眼中暴露着贪婪目光的匪寇上方更高处,他们不知道有人比他们更早等候于此!而且他们也成为了别人的目标,这或许便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轻缓的脚步声,落地之时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没有惊起栖息在山林里的飞禽走兽,一切是那么自然和谐,看不出这里隐藏着两伙人,更是看不出这里的杀机四伏。
“怎样了?”高处俯瞰着整个埋伏地的青年人听到脚步声,向着后方的来人问道。
“一切皆已就绪,到时就算白罗山不反也会逼着他们反。”段言胸有成足道,整个计划都是他来安排的,他自然要让事情按照他预想的方向走动,“接下来他们就要打起来了!你还是快点换上兵服,别到时候出错了!如果坏了殿下的大计,后果你可是知道的!”
“放心!我心里有数!为了殿下的大计着想,不会的!”窦真说道,“说起来我们两个也已经几年多时间没有见了!你隐藏那么久,就连当年殿下被算计去北燕的事情也不出现,我还以为你要忘记我们冷玄卫的仇恨了呢!”
“怎么会呢?我的父亲母亲、我的亲人全部都是葬送在他的手上,灭族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先帝也是因为他而死的!冷玄卫里面每一个人都有着旁人难以想象的故事,我是这样你也是如此!向他复仇,为先帝尽忠是我的毕生心愿,哪怕从此魂归九幽不得超生也在所不惜!”段言面色狰狞道,完全不复之前的儒雅,他转过目光,冷冷地看了一眼:“倒是你!听说你不忍见到并州百姓生灵涂炭,所以不赞同殿下的计划?”
“确实!你知道我的出身,祸害我家人的罪魁祸首是那些狗官,这与百姓又有什么关系?惩处这些鱼肉百姓的狗官便可,为什么这些无辜的百姓还要受苦?”窦真反驳道,百姓已经够苦的了!现在这样算计无异于火上浇油,那是苦上更苦!
“愚蠢,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是大恩即忘,小怨永远惦念的百姓?他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永远没有自己的主见,永远只能随风逐浪的百姓?这些人只能成为工具,一把刺向别人的工具,只要不知道真相,那么一切都会风平浪静。现在你居然同情工具?你忘了么?三年前是谁救了大周的百姓,但是看看现在的他们还有几个人还记得当年的恩情?殿下回京足见人情冷暖!”段言冷冷说道,“当年的热血已经冰冷了!看到他们的表现我已经抱怨不起来,因为无法抱怨,这天下还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上,他们让做什么,百姓就不会反抗,只要将他们逼到一定的地步才会反抗。就如同现在这般,只有逼反他们才能折了宁王的羽翼。”
“更何况!”段言顿了一顿后,极为狂热道:“我们的性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先帝的恩德将永远铭刻于我们的灵魂上!”
“可是这也太残忍了吧!”窦真不忍道。
“残忍?那一次动乱不是残忍?哪一次王朝更迭不残忍,死得最多的还是百姓,但是一旦大一统皇朝开辟,活下来的百姓因为人数的减少反而得到更多的土地,他们活得更加幸福,矛盾也更加少!这时候他们就不会觉得残忍了!每一次的动乱之前不是有着盛世的存在,就是因为这个皇朝存在太久了,久到这个皇朝容纳不了那么多人,因此适时的减少人数是维持皇朝稳固的很好办法!”段言冷谈说道,但是其所说之言即便是酷暑时分也让人感到冰寒刺骨,遍生寒意!
“算了!我知道我争不过你!我还是准备我的事!殿下的吩咐我一定拼力完成。”窦真换上兵服,而一旁的段言冷冷注视着一切,好像即将到来的杀戮跟他毫无关系!
官道上车马行动的声音、马喘气的声音、官兵交谈的声音参杂在一起,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警惕性,他们根本就不会相信,世上哪里会有胆大的毛贼,胆敢劫持朝廷的东西,毕竟大周承平也是久了,大的动荡屈指可数!
但是也就是这种心态,让得他们命丧黄泉!
突然远处一支利箭飞出,由远及近渐渐变大,在官兵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一名走在前面的官兵贯胸而过。
这名倒霉的官兵的倒下好像是一个信号,一瞬间紧跟在这一支飞箭的背后便是数十只利箭飞逝而出,接二连三击中十几名官兵。
不过这些匪寇的好运已经到头了!尽管是两边一起齐放,尽管官兵们被打得措手不及,但是接下来想要靠着箭矢发挥杀伤力,那是不可能了!
“有人袭击!全力戒备!”为首的一名压粮官奋力喊道!令匪寇们想不到的是预料之中的惊慌失措落荒而逃并没有发生,这些官兵们即便是死伤十数人也依旧是井然有序,朝两边分散开来,同时搭起弓箭往管道两旁的山侧回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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