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醒来,和世上诸多醉汉醒来一样,头晕脑胀,紧接着便是呕吐,破庙的清晨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因为这次事故,林怀信更加肯定了一定要尽快远离云素素这个麻烦的想法。

晨光熹微,照耀在草丛上,清晨的露水映射着淡淡的光辉。

官道上,举目四望,伴着头疼,眼底尽是孤独。酒这种东西,林怀信心底暗自发誓,以后绝对不再碰。

“你能不能别在跟着我?”林怀信抚着还有些发胀的头,无奈恳求道,若不是昨夜一醉倒地,清晨醒来又头疼欲裂,自己早就翻过破庙屋顶的大窟窿,几个起落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那只不在沉甸甸的水壶被挂在马背上,云霄剑匣背在那个并不算宽大的肩上,她甚至还有承担牵马的任务。

“可是你救了我的命啊。”云素素觉得有些委屈,牵着白马百无聊赖的跟在后面。

“不要误会,要谢你应该谢老天爷,谁叫她让你的运气那么的好?偏偏让你那两个仇人碰见我这个煞神。”

云素素反驳说道:“可你终究救了我的命,昨夜你明明不在破庙里,怎么救突然在房梁上睡觉?还碰巧口水落到了我那爱臭美的师侄脸上?你就是特意来救我的。”

林怀信重重的叹了口气,仿佛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忽然转身,脸色充满嘲讽意味的说道:“救你?少臭美了,就你那比我还彪悍的性格和你那比我还小的胸脯,我救你?我脑子有病。别在跟着我了,小爷我还要赶着去青城,没空搭理你。”

说完这句话,林怀信仿佛是松了口气,将后脑枕在双手上,慵懒的朝着大道走去。

云素素瞬间愣在了原地,心里对林怀信仅存的一丝大侠形象瞬间粉碎,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想不开,昨夜他醉酒,一下翻到在地,摔的不轻,要不是自己好心替他疗伤,散了淤血,只怕他今早就要顶着个大包上路,自己有心要报恩,却换来这般冷脸嘲讽。

本姑娘虽然发育慢了些,但自认为长得还算清秀,哪像你这家伙,顶着头乱糟糟的头发,以为长得一张臭脸就可以一白遮三丑?本姑娘喝个小酒都能把你喝翻,你倒还有脸在本姑娘面前嚣张?

她气的一咬牙,一跺脚,解开水壶大印一口酒,为自己壮胆,然后牵着白马超过了林怀信,那云霄剑匣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轰的一声,拦住了林怀信的去路。

那云素素瞪着双眼,气势汹汹,挺着胸膛双手一推林怀信,愤怒的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啊?别以为武功高强,就可以在本姑娘面前摆一张臭脸,本姑娘是跟屁虫?本姑娘可是青山派的小师叔,此番前行乃是特意去青城找我的二师哥,去青城的路,就此一条,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走得,本姑娘就走不得?”

说完这句话,她瞪着林怀信轻哼了一声,重新背起云霄剑匣,牵着白马,学着林怀信先前的走姿,将后脑枕再双手上,嚣张的走在道路上。

林怀信被这忽如其来的一幕唬的不轻,像只小鸭子似的傻了,醉酒醒来依然头昏脑涨,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他双眼越瞪越大,心情越来越愤怒,他指着逐渐远去的云素素,阴狠的自言自语:“好,好啊,云素素是吧。”

他咬着牙,愤怒的神情瞬间变成的满脸的笑容,他抬脚朝着那道背影追去,一边跑,他一边大声喊道:“哎,云大哥,云哥哥,咱们拜个把子做兄弟吧!”

……

……

天空三个黑点飞过城墙,青城很大,即便在城墙四方开了十二座城门,进出的达官贵人与平民百姓依然不时将城门堵住。

看着排着长长的队伍,林怀信摇头骂了两句脏话,他身后的云素素好奇的踮着脚尖。

或许是体谅林怀信第一次醉酒醒后的痛苦,温柔善良的云素素将自己唯一的代步工具借给了林怀信,来到青城门下,牵马的任务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他的手上。

几个青城府的官兵接过林怀信的文书,脸色并没有多大变化,平丘国重礼重仪,他眼角扫过空中摆动的长发,便不忍多看了一眼,这一眼却又看见了他背上朝天的三把刀柄。

“现在又不是战时,你带这么多利器进城做什么?”

“令州府的徐大神将还背着六把刀呢,我作为他的兵,却不敢背六把,三把也就勉强。”

林怀信微笑,看着极为自信。

官兵冷峻着脸,将文书折好,准备收回作为凭证:“少跟将军套近乎,这个理由不通过。”

林怀信眼睛微眯,露齿一笑,贴着官兵的耳畔轻声说了句什么。

那名官兵拧着眉,却真的没在多想,将原本打算没收的文书还了回去,不再多问,放了行。

然而看着身体瘦小云素素,却背着个大匣子,那名官兵的脸色是极难看的。

“里面是什么?”

“剑,我可是青山派的小师叔。”云素素学着林怀信的语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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