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吉时已至,相关的准备也已经做好,可以开始了。”

管家老曾前来汇报,邦兴公闻言之后收回思维,面目阴沉的打量着堂下、周边。

发现众多族人都在看着他,等着他的施号发令,老爷子这才微微露出笑意。

“都看着我呢!呵呵……”

看着眼前的男女老少,老爷子的心情又重新变得开朗。

他微微笑道:“我是老了,肠胃不好,虽然喜欢粽子,但却是克化不了。享不了这个福份啰!”

“呵呵……”谢先生、管家和众多族人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容,几个后生小伙子更是笑的大声。

邦兴公也同样是以笑容回应大家,他大手一挥。“谢先生,开始吧。祭完祖先就分粽,不要耽误我们的大小后生,标致的媳妇、妹仔们吃粽子!”

“你没看到我们的小后生都馋得流口水了么!”老爷子嘴里的小后生自然是刚才还想着在天井里,撒尿放水的那名小孩童。

他此刻正被他母亲抱在怀里,手搭着母亲的肩膀四处张望,细细的手指头被他含嘴里,口水顺流而下,唾丝拉的老长。

小男孩根本不知老爷子正拿着他打趣,见周围的人都笑眯眯的望着他,更是乐的不可开交。就在他母亲怀里开始翘动身体,晃的起劲,还拿眼四处打量。高兴时嘴里咿呀呀呀的叫着,乐的翻来覆去、呵呵直笑。嘴里的小指头被他吮的啧啧有声,口沫横飞。

如此行为,自然是惹的众从哈哈大笑。

“哈哈哈……”

见此,谢先生和曾管家在邦兴公身后默默对视,见曾管家轻轻颌首之后,谢先生这才点头会意。

他来到老爷子,以及数位同邦兴公一起在侧边站立的朱氏族老面前一一施礼,过后才来到堂前站定。

祠堂里顿时鸦雀无声。

“端午吉日,朱氏子孙祭奠先祖!”

“开始……”

谢先生唱完,邻间的耳室就开始传出唢呐声。早有一对乐队候在里边。

“供奉牺牲、献血食……”

随着谢先生的唱念,族人纷纷从大门、路途中让开,让早有准备的青壮男子抬着烤好的半大肥猪,经大门、天井侧廊,抬至堂前,摆放在祖宗牌位之前。

接着就是上香点烛,妇人、未成亲的小伙子们抓着大雄公鸡穿堂而入,然后由指定的人员开始宰杀。

鸡血收集在备好的粗瓷大碗里,然后顺便将地面上早已铺开的黄裱纸淋上几滴鲜血,之后退堂而去。

“上供食……”

唱完,在唢呐声中,妇人们提前竹篮上前,将油炸过后的豆腐、鱼块,煮熟的鸡鸭鹅用盘、碗盛住,放在祭台,整齐摆放。

过后,谢先生阴阳顿挫、高声唱礼。“族老上前,依礼祭拜……”

邦兴公领着数位邦字辈人员缓步上前,接过点燃的香烛插在沙案中,退后,三叩首。

族老拜祭过后,祠外大坪前鞭炮放起。

各家各户开始依次上前,带着自家准备的祭品,来到牌位前摆开,然后带着自家男女孩童磕头祭拜。

他们对着三公神像,祖宗牌位,低声喃语,祈求着祖辈的护佑,祈求来年风调雨顺。更有三三两两年少无知的孩童,在父母监督下,于在堂前学着拜礼。

仙霞贯光裕堂朱氏,主要居住四个村落,这几个村子全是朱姓,没有其他杂姓。

最初是干坑村,后来人丁兴旺之后,迁出部分到蒲坑,然分支到尾田,再到如今的陂下。

仙霞贯二十一个村子有‘七坑六圾五块田,上下两陂仙霞贯’之称。

这些村名中,贯指凹地中的平地,陂则是指山坡,坑是指幽长的山谷,圾则是狭窄的山谷,而田就是平整之地。

因为地势平整,朱氏光裕堂的宗祠就设立在尾田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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