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主,我做主。……我帮你做主!”
说完,老爷子赶紧转身,想去搀扶她。“新人,起来吧。日子再苦,也要过下去。这年头,你就是想改嫁也找不到一个像样的男人。好好在家里孝顺公婆,带大孩子。”
“总有出头的一天的!”
邦兴公这样劝说着表嫂。在赣南这片,对于新嫁不久,出嫁只有三五年的新媳妇,一般都称呼为‘新人’。
只是表嫂还是‘新人’,但她的丈夫却已经去世!
扶起‘新人’之后,邦兴公只感觉眼前昏暗、头眩眼花,鼻子更是酸涩。下意识的仰起头,不让眼里的泪水落下。
“哈哈哈……”
“哈哈哈……”突然有人在发笑。
“哈哈哈……”
听到有人在这个时候大笑,朱贤德登时心里就不痛快。循着笑声往桥头望过去,就看到一个年长的老表从桥上走上来。
那老表看着苍老、头发花白,但朱贤德却认识对方。知道对方根本没有六十岁,刚刚五十出头。想必是生活艰难,才会变成这样,有了这样的苍老苦貌。
老表穿着一身麻布衣服,袖子和裤腿撸得老高。脚底下踏着一双发暗的草鞋,嘴里笑着就上了桥头,径直走来。
看到周围的人们都看着他,老表也不以为意。他凑到就近的一位中年妇女身旁,对着她挤眉弄眼,嘿嘿笑起。
“嘿嘿……,死了,都死了。”
那中年的表嫂被对方吓了一跳,赶紧快走几步离开。那老表见到对方这样,也毫不在意,也不再理会对方。转过身来,对着周围高声叫喊。
“嘿嘿,死了,都死了……哈哈……”
朱贤德心头大惊,一股酸意直涌心头,眼睛里一片生涩。“他疯了!”
然而
朱贤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身旁的人大呼小叫。邦兴公在一片讶声中栽倒在地上。
“苍天那!……”
邦兴公一声悲呼,就栽倒在地上。朱贤德赶紧上前,把老爷子捞起。
“阿叔,阿叔,……医生,医生……”
谢先生也快步走到身前,听到朱贤德叫医生。当即高声叫道:“郎中,郎中,快去叫郎中来……。”
身旁的护卫听到谢先生说话,要是说请郎中,赶紧撒腿就跑。
朱贤德再一次按住邦兴公的人中穴,老爷子始终不醒。又没有看到郎中过来,急的他如火上蚂蚁。
“车……,车……。”
车牛应声而到,朱贤德和谢先生一起,赶紧的将邦兴公抬上车。
上了牛车,朱贤德扭头就对着身边的另一名护卫吩咐道:“赶紧回去,把郭郎中请到家里来!……”
说完,朱贤德就大声喝道:“开车!”
护卫应声而走,骑上马跑的飞快。牛车也在乡亲们的目送下,快速的离开了紫溪河桥。
朱学休还在龙舟上,就远远的看到桥头出了事。但正在比赛,河水中根本没办法下船,只能等到了终点之后,再次返回。
谁知刚行的一里多路,就在船上看到河边有人死命的往水里走,正在轻生。
“那边有人跳水,赶紧救人!”
人命关天,朱家大少爷再是心急,也只能靠近救人。
年轻的小伙子们把落水之人捞上来,才发现对方是一位表嫂。表嫂看到有人在救她,还被抬着,当即开始打滚耍泼。
“不要救我,不要救我,你们不要救我。”
看到他们不回话,也不放下她,表嫂就开始哭泣。“你们放下我吧,没法活了,没法活了啊!……唔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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