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子家里出了这种事,朱达常就更不能走了,也再没心思再帮着人看病。

他平时就跟招子聊聊话,尽量宽慰他一些。

因为精华液要想储存一个星期以上的话,就必须加入防腐剂,亦即将精华液与25%的伏特加或白兰地混合,存放于阴凉的地方,可以保存一年。

眼下因为居所不固定,这些条件还不具备,所以他打算三四天制作一回,每次制作17瓶,每天补充4天的生命值。

……

三天后,招子爹被救出,但万幸的是招子爹一条腿虽然没有了,命是保住了,随同一起的矿友共计59人,算上招子爹,竟只活了三个。

家人轮流在医院照顾着,马绝招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等他们的情绪稳定一些后,矿主彭睿亲自来医院看望他们。他走了以后,招子爹满脸的愤懑,眼神中还夹杂着一丝宁死不屈的勇气。

原来彭睿是本地区数一数二的大煤矿主,并随着政府的相关政策趁机合并了一些小煤矿,实力更加雄厚。

但这次发生了矿难要是被监管部门知道了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于是他想法设法想隐瞒这次矿难。他亲自同家属交涉,愿意出高出政府规定的赔偿金给他们,但要签下一份保密协议,就是不能将此事泄露出去。

至于其它的,只要老百姓不言语,上面一打点,现场一掩埋,很快就会过去了。

朱达常问招子这事叔打算怎么处理,招子叹口气说:“我爹太轴了,硬要给工友们讨个公道,其实讨回公道还能怎么样,不都是给点钱完事?你说你这么一闹,说不准公道讨不回来,最后还落个鸡飞蛋打。”

按着朱达常对招子爹的了解,叔也是明事理,耿直的人,他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就劝马绝招道:“你做儿子的,这种时候应该跟你爹站在一起,更应该支持他才对,否者他心里就更加痛苦了。”

马绝招摇摇头说:“你不知道常子,彭睿什么身份?咱跟人家比就是一个臭虫,你以为他矿上就没死过人吗?说句不好听的话,他的矿就是用死人堆起来的。”

“怎么会这样?在他矿上干活这么危险谁还愿意来呢?”朱达常吃了一惊,但还是不太理解。

“当然有,像我爹这种人,谁叫他养我这么一个坠蛋货,挣不到钱还不想干苦力呢。”

马绝招说的有点痛恨自己,好像自己来到人世就是多余,是被强迫的。

“我还不像我爹,踏实,知道自己没文化,只好老老实实的凭苦力挣钱,又想找个稳定长期的工作,公家单位进不去,不去私人煤矿咋办?

本来要是正常情况下也挺好的,就是这些私营煤矿主光为了挣钱,也不舍得在设备上投资更新,所以安全隐患问题特别多,我爹就是想趁此机会逼着彭睿对安全问题重视一些,不然今后还会死更多的人。唉!还真想把自己当英雄了……”

“哦,原来这样!”

朱达常若有所思,他这才觉得自己平时就知道养猪了,像猪一样吃饱了不饿,那知道哥们招子竟然活得这么不容易。

他们两个正靠在病房走廊的窗台上说着话。

一个瘦马杆的男子从楼梯下慢慢地显露出身子,在路过的行人中突兀的像只鸵鸟。他不停的转动着长脖颈打量着病房里的人,晃晃悠悠的一路走来。

当他看见两人时,迈开大长腿,几步就跨了过来。

“噫,绝招,爹怎么样了?”

马绝招回头一看是二姐夫麻杆,当即没好气道:“那是我爹,跟你有关系吗?”

“嘿——臭小子,没大没小,怎么跟你姐夫说话呢?”

看来他们已经习惯这种聊天方式了,麻杆也不在意,笑嘻嘻的去拨弄马绝招的头发。

马绝招甩了一下头躲开:“姐夫?你还记得你有老婆啊,你多长时间没回家了?你在外面发财了也算了,看你还是瘦的跟个麻杆,不好好回来种地,在外面混个瞎鸡毛啊!”

“我真是让着你了,”麻杆一脸平静:“谁叫你是我小舅子呢,等你日后明白姐夫在忙什么你就不会这么说了……这位是你朋友吗?”

朱达常礼貌的做了介绍,叫声二姐夫。

麻杆点点头:“小朱看着就挺懂事理,你今后多教教绝招,最起码要懂得尊老爱幼,他这方面太欠缺了……”

二姐在病房听到自家男人说话,赶紧走出来,本来一肚子的怨气都想好了要怎么发泄出来,这时却化作一句话:“你回来啦,吃饭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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