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旭升回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孙书台在那里善后,虽然京兆府的人没有谁身亡,但是各个也都受了伤,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是在所难免,庆幸的是那智昌革每个人只给了一掌,还没等他使全力的时候柴阅就来了,也算是老天保佑。
出师未捷遭遇大败,几十个人都对付不了一个,这的确是件丢脸的事情,孙书台也是冷着脸,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你刚才去哪了,还有那把剑呢?”刚才尽顾着去喊人来帮忙,孙书台这才想起来寒霜剑的事情。
“你说那把剑啊,被一个男的拿走了。”孟旭升若无其事的回答着,“你走了以后我去附近看了看,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状况。”
“一个男的拿走了?”孙书台有些怀疑,两眼直直的望着他。
“对,不错,就是一个男的嘛。”孟旭升淡淡说道,当然要保密,绝对不能将柴阅的身份暴露,“那把剑本来就是人家的,那人说他正好恰巧路过,就拔刀相助,不,拔剑相助,也没说他叫什么名字,只不过他的武功好高啊,扑腾两下就飞上了房顶呢,依我看,倒像是一个仗义的侠客。”
“罢了,拿走就拿走吧,只是没有当面感谢一下。”孙书台听完尽管有些讶异,但看了看孟旭升说话的脸色神情从容平和,没有半分的异样,不像是有意的说假话,或许还真的是运气好,碰到了贵人搭救,想想也就算了,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还是尽快处理眼前的事情再说。
一个时辰后,孟旭升跟孙书台坐着马车到了一家客栈外头。
刚到门口,孙书台就将孟旭升给放下,“你自己进去吧,那杨平就在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我就不去了,还有点事情,要先走了。”
“孙侍郎你要去哪啊?”孟旭升问道。
“哎......”孙书台不禁仰天长叹,呼了口大气,“还能去哪里,我现在就能想象到我那舅父此时应该气的火冒三丈,就等我回去跟他解释一番,人没捉到,又惹了这么多的事情,算了,谁让我倒霉呢,还是自求多福吧。”
“那就有劳孙侍郎了,再见。”
看孙书台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孟旭升真的难以掩饰自己同情的目光,其实这次他们几个人的计谋得以成功,大半的功劳都要归功于孙书台积极的配合,不仅这次,之前的种种也都是要仰仗他的全力协助,要不是他的存在,根本就是空谈。
孟旭升来到二楼,轻轻敲了敲门,片刻之后,就见到了杨平,他一个人在房里,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比之前牢房里的样子要精神了不少。
房间里面就他一个人,司徒恪他们也都不在,想必这也是孙书台刻意的安排,毕竟关于他的下落,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杨大人。”孟旭升稍稍行礼,心理也是深感内疚,“这回害你受到牵连,还请你多多见谅才是,我们这也是逼不得已,不过你放心,你与你的家人都会平安无事的,只不过......以后你可就不能再当官了。”
“这些话就不必说了,老夫心里明白。”杨平的语气温和,会心一笑,丝毫没有什么怪罪的意思,“老夫已经知道了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了,既然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倒不如坦然接受的好,当不当官也无所谓了,毕竟当了几十年了,也许是时候该歇歇了。”
“多谢体谅。”孟旭升苦笑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杨大人你依旧能够如此轻松的面对,的确是该让我等汗颜,若真是天意,未免过于残忍了,像杨大人这般公正廉洁的好官,也实属难得啊。”
“阁下过奖了。”杨平朗声一笑,深深的注视着孟旭升,“其实说起来,你我皆是受害者,这桩案件自从发生到现在,我们两个一直都被蒙在了鼓中,可见背后之人的手段是何等的高明,老夫也细细想过了,此案绝非简简单单的杀人案件,只怕是另有隐情,甚至有可能牵扯到朝政当中,总而言之,绝不可轻视。”
杨平的确不知道其中的隐情,不仅是他,甚至盘龙城里除了柴阅以及越归鸿以外,再无别人知晓,但杨平能有这种感觉也算是有着超乎常人的判断力,可孟旭升此刻已经是了然于胸,却不能跟他全盘托出,要不然必定会伤害到自己的国家。
毕竟他是个郕国人,而夏国终究是敌人,尽管在这里认识了司徒恪等人,大家相处的甚好,可道不同又如何为之同谋呢,对于家国的忠义,还是排在了孟旭升心中的第一位,任谁都无法撼动。
之前由于陷入旋涡之中,让孟旭升暂且放下了这些个观念,可如今事态宣告完结,一切将要回到最初的地步,彼此之间总要面对。司徒恪也好,周北客也罢,孟旭升从来都不会忘记自己来到盘龙城的目的,更加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如果说当初的他很想知道幕后的真相,可现在当他知道了所有之后,原先的那份嫉恶如仇的心思也渐渐动摇了。
柴阅说的对,国与国之间的明争暗斗只怕是难有停歇的那一日,郕国与夏国更是如此,哪怕是许国、代国和岐国,大家都一样,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也是无可避免的事实。
尽管越归鸿一干人的确心狠手辣,滥杀无辜,可他们这么做的原因,还是间接的帮助了自己的国家,往小了看是恶贯满盈,罪无可恕,往大了看却是有功于国家,想到这些,孟旭升的心中便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真正的痛苦应是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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