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闪雷鸣,狂风怒号,接二连三的大雨冲刷着被凉的每一个角落,远处的山上乌云密布,时而夹杂着一一缕白光,咔嚓一下,响彻云霄,向被凉的某一户人家劈去,霎时哪里冒起了白烟,孩子们都哭天喊地,大人们好像看惯了这种自然现象,并没有多大在乎,只是让娃们不要出声,小心惊动了龙王爷,有你娃的好果子吃……

“快,把那堵住,不然待会水又得跑了”我爸父亲一手拿着铁锹,一边大声地怼我哥吼道,可能是因为雨声太大的缘故,把我父亲的声音给遮住,父亲重复了几遍,我哥方才听到。

雨还是无情地下着,父亲穿着的一个绿皮大衣马上就被雨水冲刷的像是在水里的草,根本分不清哪些是水,哪些是绿皮大衣,衣服和着雨水紧紧地贴在父亲的身上,更像是锅灶上的抹布,有很多的褶皱。父亲穿一双鞋,是母亲一年前做的,白边已经看不清,只剩下破旧的黑布在脚的周围裹着,勉强护住脚罢了,父亲往前一走,土和雨水和成的泥水在父亲的布鞋里来回晃悠,哐叱哐叱发出不规则的响声。雨是越下越大,从山上田地里流淌下来的水,聚在一起,在村子里来回游荡,像是一条巨蟒恨不得瞬间吞并整个被凉,好在被凉是南高北低,要是像什么聚宝盆啊之类的地形,那就等着死吧。

被凉家家户户都有好几口水窖,天晴的时候,大伙都收拾好水路,这样在雨来的时候,就待在家里不用出来,任凭雨水自由灌入水窖,等到天气晴了人们纷纷到各自的水窖查看水窖是否有坍塌或者漏水的情况。

父亲昨天去了一趟镇上,回来时已经很晚,看了看天气除了平时的几片片云彩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异样。走了一天路的父亲累坏了,倒头就睡到了天亮。

七八月的天可谓是说说风就是雨,丝毫不给你准备的时间,这得归咎于人们没有带手机的缘故吧,那时候人们是带不起手机的,当然也没有那个条件,自然没有天气预报给人们作为参考,被凉的老一辈只能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来判断个一二,有时候推算对了,人们就纷纷表示这样的推测很神乎,可也也有推算错的时候,大伙都会说一句“人算不如天算”的话来。

我哥还在睡梦中,就被父亲叫醒了,这就出现了开头我们说的堵水过程,其实就是给水窖中放水。

整个被凉被雨水冲的是稀里哗啦,父亲干脆脱掉绿皮大衣,露出他那看上去十几年的老背心,雨水继续拍打着父亲的肩膀,这么大的干劲儿,额头上分不清哪是汗珠哪是雨水,父亲来不及擦拭脸上的雨水,流到眼睛跟前眨眨眼睛,流到嘴边上就胡乱一吹,更紧要的是手里的活,拿着铁锹的手一点也不能放松,再说这大雨不知道下几次,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来,多年前有过先例,就是因为等下一场雨的到来,结果一等就是一年,这水窖里的水不仅供人吃饭各种用,还有牛马牲畜都要用,等堵住一口水窖又得跑到下一个水窖去,几个水窖的距离又不是很近,所以得加把劲堵住山里流下来的水,尽可能缩短时间,在大雨停下来之前争取多汲取点水,这样好让人啊牲畜啊不至于因为缺水而陷入一种尴尬局面。

父亲在一边忙活,当然村子里人也没有闲着,被堵住的缺口一次又一次地被大水冲开,人们就一次又一次地去堵住,直到大雨停下,天气放晴,人们才会不约而同地喘口粗气。水窖里放满水的脸上都高兴,水窖里收水不多的也就干吧这眼睛,不是因为懒惰,也不是因为行动缓慢,而是缺少人手,家里穷,年轻的男人都外出打工,老婆留在家里看娃照顾老人,有的男人就选泽留在家里,因为他们走了之后家里就可能烂包了。

母亲前几天感冒了,不能出来,那时候家里只有我哥一个娃,小孩子家家能有什么大的力气,最多也是帮父亲拿个铁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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