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名状的痛苦,甚至于让赢泽渴望再次昏死过去。可赢泽又知晓当下处境险恶,若是昏死过去,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面渴求丧失意识,一面又要竭力保持清醒。在如此矛盾的反复折磨中,赢泽感觉有些生不如死。
许久之后,后脑火辣辣地痛楚总算是缓了下来,又或是说赢泽已经开始适应了此等痛苦。
赢泽一身衣物已被汗水浸湿,他深深吸气,缓缓吐气,开始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并没有立即睁开眼睛,而是仔细的听着身旁的所有声音。
猫头鹰、乌鸦、野兽...还有尖锐的风声。这里应该是在树林中,就是不知道离昌国城多远,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李...你真...用...差点被...”
“来...尔母婢也...”
“蠢货...皇...”
“凌世功...你哥不喝...我们...干...”
“吾欲与汝母交gòu是也...”
“干...宰了他...”
“好...尔墓之木拱矣...”
“吃他..胸...好...”
林风呼啸,不远处的人声断断续续,让人听不真切。而且这些人粗口成章,十句中有九句都是脏话、废话,极难得到有用信息。
良久后,头疼欲裂的赢泽只是确认了附近至少有四个人,其中还有人似乎想要杀了他。除此之外,便一无所获。
至于这些人为何在城中把他敲晕,又将他绑到这树林当中,是为了钱财还是另有所图,赢泽没有心思去想那么多。
世上有太多不可理喻的疯子,也许人家只是单纯的想要杀一个人而已,而他恰好撞在了人家的刀刃上。何况,赢泽也知道他现在的身份是大秦皇子,听着是尊贵,可也有不少人想要杀他而后快。
原来的那个赢泽,不就是因为刺杀而死去的嘛。
兀然被绑架,让赢泽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这种沦为鱼肉任人宰割的感觉极令人难受。后脑勺两次的重创,更让他痛不欲生,也无形中滋长他心底的戾气。他亟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以缓解疼痛,譬如说大声吼叫,狠狠揍人,甚至是...杀人!
做个好人?杀了他们这些恶人,不知道算不算在做好事。不算就不算吧,都快要死了,还做个屁的好人!
赢泽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背靠着一个角落,凭借着不远处透来的一丝微光,赢泽发现自己正被关在一个狭小的木屋内。
他的双手被拇指粗大的绳索紧紧捆住,手腕都被勒出了红红的血印。摩挲挣脱,只会加重了手腕的疼痛,用牙撕咬,绳索系了死结无法解开。
双手被缚,赢泽尝试着站起身子,稍稍一动,却是感觉双脚重如铅块,阵阵酸痛直冲脑海。赢泽知道这是之前狂奔乱跑的后遗症。
在黑暗中,赢泽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开始思索逃生之法。
脚的酸痛他可以忍耐,可双手的绳子必须要解开,然后再是设法离开木屋逃离这里。深夜林间山路定然极难行走,甚至可能会遭遇野兽袭击,可终归比留在此地被人宰割要好。
然而,赢泽在黑暗小屋中摸索了一圈,却发现屋内空空如也,根本就无可利用之物。这小屋可能是间久置不用的柴房,也可能是间废弃杂物室,总之屋内事物早已被清空,唯有满地灰尘木屑。
赢泽无力的倚靠在屋角,从意识开始恢复后,就没有一件事情是对他有利的。强忍着后脑的刺痛,赢泽越是努力挣扎寻求逃脱之法,越是感到无比绝望。周遭的一切条件,都在冷漠无情地给他宣判死亡。这种绝望是那样锐利,那样深刻,又是那样复杂,那样沉重。
要保持神志清醒已经是件极难的事情了,还要解开绳索、打开木门、逃离山林或是直接面对数名歹人。现今,他却连第一步都迈不出去。
你有多么努力,现实就有多么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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