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刘晚照气势愈发高昂,马三刀神色也凝重起来。

乖乖,现在的娃子怎么回事儿?就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可也不能像猫抓耗子一样兴奋吧?

直觉告诉马三刀最好不要硬拼这一剑,把刀捡回来再说。可马三刀也不敢贸然去捡刀,唯恐被刘晚照抓住破绽,一剑毙命!

在达到一定境界前,剑客无剑,刀客无刀,便与刀剑在手时有着天壤之别。

马三刀本以为凭借高出一个境界,可以轻易对付刘晚照,事实证明是他看轻了对方,也高看了自己。现在他手中无刀,刘晚照却已挟剑而至!

一剑来兮,避无可避!

马三刀不得已,只好内力聚于双掌,以托天一样的姿势硬接。

刘晚照当下这一剑脱胎于欧阳子正的剑谱,剑谱上标注此招当留三分余力,他却一往无前,恨不得用上十一分力气。

他就是要一剑分胜负!

在这虽无剑气环绕,剑意却高昂到顶点的一剑下,马三刀竟是走不过一招,内力被劈散不说,左臂连带着肩膀,也被一剑卸下,顿时血涌如注!

马三刀痛呼着,站也站不稳,即使点了相关脉络也止不住血涌。

不等他说些求饶的话,刘晚照就已经削去他的头颅。

马三刀眼中满是不甘,自己的绝技未曾施展,就给人夺去性命。

武者之间,除非实力碾压,否则战斗时瞬息万变,谁都不能保证自己就稳赢了。

何况刘晚照的二境,不能以寻常武者的二境衡量,而马三刀的三境,又着实有些弱了。

刘晚照收剑入鞘,脸色有些疲倦,神态却是快意。

方才一剑刘晚照铆足了精气神,现在放松下来,有些疲惫也实属正常。

他学萧紫苑拍了拍肩上蜀道难的剑柄,觉得帅帅的,便傻笑起来。

萧紫苑撇见了,忍不住翻个白眼。

剩下的马贼,萧紫苑没有赶尽杀绝,由着他们四窜逃亡。

那位险被轻薄的黑衣少女衣不蔽体,拿手臂遮住关键部位,扭捏道了声谢,忙跑去看她父亲的情况。

刘晚照想起任平生以前说过,有的深闺小姐,被男人看去半截小腿就要死要活,这位姑娘别说小腿,大腿都露了大片,刘晚照哪里还敢瞅一眼?默默离她远远的。

汉子的血倒是止住了,不过已经流失大半,面如金纸,一时半会儿估计醒不过来。

萧紫苑随手扒下一具马贼尸体的外衣,扔给那位姑娘。

刘晚照则环顾四周,觉得尸山血海,一点也不夸张,就是官府来了,尸体也要处理好长时间。

两百骑马贼,可不是个小数目,更何况人人都有马匹,寻常官兵见了怕也要绕行,何苦去跟一位四境武者拼杀?

刘晚照又想起任平生总侃侃而谈的各种江湖恩怨情仇,他不喜欢麻烦,故而没有多问的心思。

黑衣少女晃醒妇人和两个娃娃,大致讲了眼下状况。妇人揉着酸痛的脖颈,看了刘晚照一眼,眼中略有狐疑,仍领着两个孩子上前道谢。

那俩孩子明显被四周的血腥景象吓怕了,男孩还好,女孩则哆哆嗦嗦,不敢看人。

妇人突然想起什么,忙跑去找马三刀的尸首,看到那具无头尸体后,忍着恶心上下摸索,翻出一块质地平凡的玉佩。

是真的不怎么样,不懂玉的人也能一眼看出那种,妇人却如获至宝,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下。

刘晚照不解,难道这些马贼们这么大阵仗,只为了一块如此普通的玉佩?

不等刘晚照细看玉佩有何玄机,妇人已经小心翼翼收入怀中,这才去看那位精壮汉子的伤势。

只见汉子面色苍白,妇人担忧问道:“小禾,你父亲的伤势严重吗?”

黑衣少女也是第一次行走江湖,哪里懂得这么多?只能红着眼眶摇头。

萧紫苑换去木剑,正将蜀道难背在身后,见状道:“放心吧,武夫气血强盛,只要不凑巧染上风寒,休息几天就好了。”

黑衣少女这才安心几分,方才刘晚照与马三刀纠缠时,她瞥见萧紫苑闲庭信步,全然不将受惊马匹放在眼中,偶尔有人重新控制住马匹,想去支援马三刀,都被她出手击落马下,初入江湖的少女便有些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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