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时分,此时骄阳已升,正向着炙烤天地的熔炉转变之中。

沈羽回转北门,与在北门值班的同仁们打了个招呼。

“嘿,兄弟,你们壮班的毕文君毕班头,今天不值班吗?”

被沈羽问话的,自然是壮班的小弟,此时听闻隔壁大佬问话,连忙回道:“方才我们毕班头与你们捕班的黎班头一道出去、出去巡街了!

捕班与壮班一起巡街,自然是个托词,是以壮班小弟才说的这般别扭。

沈羽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当下告辞离去。

只是才走不远,沈羽便又停了下来,他感觉自己已迷失在了人生的岔道上。

这几日来发生的一切,如流水般在他眼前划过。

唯一亲近的老乞丐已经去了常山郡,值班期间,他可以带着小弟们去巡巡街,顺便尊老爱幼。

今日是沈羽的轮休之日,他反而无所适从,该做些什么呢?

放在以前,休息日他会约三五朋友一起去打打球,或者去骑骑车之类的,可是到了大兖,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那些好友。

就这般站定片刻,他突然想起了三日前碰见的那个逗比少年,对方向往着刀光剑影的江湖,为了练习轻功,而扭伤了腿。

沈羽还想起了那日在县南门,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自己不能去做奚弘士爪牙的三儿。

沈羽更是想起了那个无论怎么揍,都不会提供侠义值的赵堂主。

或许,自己可以去县西走一趟?

这么想着,他便向着县西走去。

无独有偶,想要去县西的衙役,不止沈羽一人。

就在沈羽前方不远处,毕文君与黎正阳二人一边叙话,一边向着义气堂走去。

“毕兄,那赵雷乃是常山赵氏子弟,要我看呐,我们还是别去惹这身骚了吧。”

说话的是咸鱼黎,他本就是个怕麻烦的人,偏偏今日壮班的毕文君邀请他一起去忠义堂谈业务,他心中忐忑呀。

这事可得从沈羽那说起,毕文君乃是壮班中的无冕之王,壮班除了轮值的时候,历来负责整个县城的治安,无论是把门、巡逻、护仓、缉贼等,都可以参与。

以往县西的捕头是陈天纵,对方不配合催收保护费,毕文君无可奈何。

但好在县东有地痞郝有德,还有谁都不愿得罪的黎正阳,三人这么一合计,县东的保护费自然水到渠成。

可是这次三班征召衙役,一切都被打乱了,先是沈羽与郝有德不对付,对方禁止郝有德在县东收费,此人是个不好相与的,他们二人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那义气堂赵雷是常山赵氏出身,之前陈天纵对于收保护费的不作为,导致义气堂安稳了这么些年。

好在黎正阳刚好也被安排在县西,有了之前的合作基础在,毕文君这才邀请了黎正阳一起去义气堂。

说难听点是要去找麻烦,说好听点,就是要去谈业务。

黎正阳怕麻烦,因此一开始就不赞同这件事,然而却不好拒绝毕文君的邀请。

只听毕文君笑道:“黎班头,你这性子…我与你挑明了吧,那县西赵雷的性子与郝有德不同,郝有德喜欢强行收保护费,赵雷却不喜欢。”

“因此赵雷每个月收上来的保护费,都是来自于那些小门小户的,小门小户确实需要人家保护,但那些大商户,自有一班打手,并不需要与赵雷有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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