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铁骑刚刚从楼兰一带撤退,很多将士都沉着脸,五万大军只剩不到三万,没办法,谁知道兽人突然出现了整整十万人的援军,让蒙毅大军折损过半。

要不是蒙毅将军带着自己的亲兵拼死打开了一跳逃生的出口,恐怕这三万大军也就搭在楼兰了。

蒙毅的亲兵围着一辆马车前进,马车车厢里浓郁的药味弥漫在大军之中,没有士兵敢上去打扰,生怕被蒙毅亲兵视作威胁,到时候一刀宰了可就没有地方去哭了。

“报……十里外有五万狼骑兵紧追其后……”斥候趴在地上,明显看到斥候背上的刀痕流血不止,斥候似乎没有感觉,只是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低着头等待受重伤的蒙毅将军。

蒙毅将军的马车停了下来,帘子被轻轻拉开,脸色苍白的蒙毅将军被随军医师扶着走出马车。

所有凉州铁骑同时停下步伐,纷纷从马上下来,半蹲在地,等待蒙毅将军发话。

蒙毅将军用他疲惫的眼睛环视四周,这里的每一名将士他都认识,哪怕不知道名字,他也对这张脸有印象。

他来凉州已经十多年了,父亲去世后就帮助兄长接手凉州铁骑,铁骑的一刀一枪,一马一甲都是他的心血。

可是他败了,败的很惨,马上就会血本无归,蒙毅有些后悔,后悔带这帮二十出头的男儿去奋战沙场。

不过他很骄傲,因为作为大秦的子民,他无怨无悔,作为蒙家男儿,他不愧对蒙氏一族。

蒙毅挥手挣脱开随军医师的搀扶,像亲兵招手,在亲兵不情愿的情况下,一把夺走亲兵手上的凉刀。

亲兵两眼泪水茫茫,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身后的亲兵纷纷跟着跪下,早就哽咽不止。

“将军!不要呀将军……”

蒙毅不看地上齐刷刷跪着的亲兵,脸色严肃,时不时咳嗽一声,也许伤的太重,嘴角一丝血迹流淌下来。

“你们都是本将军的士兵,也是我凉州的士兵,我知道你们都是有家的,有想回家的现在出列。”

跪在地上的凉州铁骑没有一个人起身,蒙毅将军看到越来越愧对这帮男儿。

“罢了,既然你们决心已定,本将军就不强求了,本将军战场失利,让你们折损惨重,是本将军错了。”

蒙毅将军慢慢弯下腰,也许身体虚弱,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身边的随军医师慌忙过来搀扶蒙毅将军。

这会蒙毅将军也不挣脱,任由随军医师搀扶自己,只是弯下的腰没有抬起来。

跪在地上的三万铁骑早就泪流满面,不知道是谁开的头,说了一声“凉州铁骑!死战……”

跪下的铁骑纷纷抽出凉刀,将凉刀高高举起,举过头顶“凉州铁骑!死战……”

声如惊雷,浩浩锵锵,惊的候鸟乱飞,吓的乌云散尽,一声声死战深深留在蒙毅将军心里。

有这帮不畏死亡的凉州铁骑,此生无憾。

蒙毅将军终究是挺起身板,用手上的凉刀在左手手心划了一个口子,任由鲜血淋漓,高高举起流血不止的手“刀出鞘!死战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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