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狠了。
周围的人噤若寒蝉。
吴宗做事的决绝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尤其是平山会剩下的这几个人。
在他们看来,吴宗不过就是跟他们一样,是个开大车的,一路上话也不多,只是偶尔跟仇默说上两句话。
整个人看起来并不起眼,甚至可以说是很平凡。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做起事来却远远比常人决绝。
在场的这点人听到军子的惨烈呼救没有一个不想救的,虽然因为害怕只有络腮胡的大汉敢上前劝阻吴宗,但是总归这些人都还保持着怜悯之心与感性心里,毕竟但凡一个普通人看见有人在距离自己如此之近的情况下呼救,都会于心不忍,这是人之常情。
但吴宗不一样。
他太过于理性了,像是一个被编写好程序的机器一样,甚至都没理外面呼救的军子就把门封上了,络腮胡想上去劝阻他却被他差点勒死。
所有的一切都证明了这个人是一个绝对而严苛的理性者。
尽管他们知道吴宗的做法已经是最优解了,但是却还是觉得吴宗过于冷血,这不是圣母,而是人性在恐惧中的自然反应。
只有仇默知道,跟吴宗谈人性,就像对杀人狂说生命的光辉一样可笑。
末世十年吴宗都过来了,见证了多少兴衰杀戮,又见到了多少人间惨剧,他无从可知,但是他知道,吴宗直到现在还能保持着理性已经实属不易。
仇默扪心自问,如果重生的是自己,会像吴宗一样有勇气再次踏上征途,探究真相吗?
仇默不知道,他觉得自己十有八九会选择自杀。
吴宗靠着角落坐在了地上,在远离油桶的地方点上了一支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脑子在飞速旋转着。
该怎么出去呢?
说实话躲在这里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刚才情急之下只有这里能躲,如果不躲进来他们这点人现在说不定已经跟外面的军子一样是一具死尸了。
可是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虫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肯散去。
这里比不上集雨市林骁的别墅里,那里面有吃有喝,呆上一两个月都不是什么问题,可这里除了原油还是原油,刚才逃得那么急他们甚至没有带上点水。
他们现在就像是抱着一堆金砖在无人区里的人,钱变成了最没用的东西。
地下仓库因为长时间没人,已经断电了,地下仓库里黑漆漆的一片,黑暗是滋生恐慌的最佳温床。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刘老师率先忍不住了,站了起来:“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噶。”
没人理他。
“唉你们说说话撒,”刘老师原地转了一圈:“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嘛,我这家里还有学生的,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这里撒。”
“哎哟,你们说说话嘛,”刘老师来回踱着步子:“我们集思广益嘛,那总不能一直耗在这里哦。”
刘老师等了一下,见还是没人理他,不由得越发的焦躁不安,不停地来回踱步,一时间整个地下仓库都是他的脚步声。
“你能不能不转悠了!”
突然间,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了出来,一个平山会的人大声说道:“你走来走去就能出去了吗?”
“诶,”刘老师也急了:“那我让你们讲讲办法的时候你不出声,现在你出声嘛,那我就愿意走来走去的,听个声音我也欢喜的。”
“你来回转悠太烦!我让你别走了!”那个声音又加大了音量,语气已经很不善了。
没想到刘老师寸步不让:“唉你让我不走我就不走吗?你有能耐让大家出去啊?”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地下仓库中火药味渐浓。
“这谁不想出去?”平山会的那人大声吼道:“这不正想办法呢吗?你在这走走走走走,能他妈走出个办法吗?”
“唉你这人怎么随便骂人的!”刘老师也急了,但相比于平山会那人洪亮的嗓音,刘老师的声音显得有些软,甚至有些尖声尖气的:“我说大家想想办法集思广益,怎么了嘛,倒是你,说三道四的,你真有本事别超我用,你倒是带我们出去啊,说到底还不是废物一个!”
“你他妈说谁呢?”
“谁跟我搭话我说谁呢!”
“我草拟大爷的!”
那人终于忍不住了,循着刘老师的声音站起身一脚就踹了过去。
只听哐当一声,这一脚正踹到刘老师的大腿上,躲闪不及的刘老师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撞翻了两桶油。
“捏东子!”刘老师也急了,蹦出来一句方言,从地上爬了起来上去就跟那人扭打在了一起。
周围的人一看不好,赶忙上前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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