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钟云疏厉声下令,“陈虎,赵箭护不住他们,别来见我!”
“是!”异口同声地回答。
砂砾、碎石块像雨点般密集落下,转眼间,巨大裂缝的两端被迷雾的尘土隔开,隐约听到呛咳和抽泣声,“快呀,快点上!”陈虎大嗓门地催促。
沈芩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双臂却仍然动弹不得,呼吸越来越急促,弥漫空气中的尘土浓重到呛人的地步:“钟大人,捂住口鼻!”
钟云疏把沈芩护在身下,浓密的长发垂在肩膀两侧,仿佛天然的布帘:“别怕,我在。”
“……”沈芩嗫嚅着嘴唇,脑海里一片空白,他和原主到底有多少瓜葛,才会在这样生死关头舍命护她?如果他真的对原主用情至深,哪能看不出她是个冒牌货?
“害怕吗?”钟云疏紧紧地抱住沈芩,拿自己当肉盾还不忘闲聊。
“害怕没用,不如省点力气。”沈芩苦笑,嘴角扯动的瞬间,忽然意识到他们正脸贴脸,钟云疏温热的鼻息,拂过耳缘有点痒。
“你真是我见过胆子最大的女子。”钟云疏的话语里带着笑意。
“谢谢啊……”沈芩很有些苦恼,别人对她一分,她会对人好五分,钟云疏这样护着她,她该怎么办呢?
大概是钟云疏泰然处之的态度,和他用身体筑起的小小空间,沈芩突然觉得地震也没有多可怕,甚至还在盘算等地震停了,能用什么办法救人。
然而,地震远没这么容易停下,一次又一次强烈震动,整座疫亭像个摔破的倒扣大碗,大碎片还在震动中碎成更小片。
钟云疏和沈芩两人仿佛渺小的蝼蚁,顺着大小碎片的缝隙不断滚落,最后都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大邺国都城也受到了余波的冲击,陷入极度混乱之中。
……
疼痛、昏沉。
沈芩悠悠转醒,睁眼和闭眼没任何差别,不知道是天黑了,还是自己瞎了,双手的手指却出人意料地可以稍微动两下。
摸索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沉沉地压着她半边身体,怎么也推不动,后知后觉地发现,腰间有什么把她和重物紧紧缠在一起。
“钟大人?”沈芩轻声呼唤,双臂像灌了铅块一样沉重,不放弃地继续摸索,忽然手被另一只手握住,那只手很凉还有点粘腻。
“在,别乱动。”钟云疏不知道自己断了几根骨头受了多少伤,但是沈芩比他先醒,心里隐约有几分雀跃。
“嗯,”沈芩特别听话,乖乖地一动不动,“我们在哪儿?”
“说不定已经在地基之下了,”钟云疏调侃的意味不减半分,“如果有石灰的味道,那就是以前掩埋疫尸的地方,闻到了吗?感受如何?”
“你住口!”沈芩毛骨悚然,再怎么久经考验也受不了这种暗示,把之前的昏沉懵懂赶得干干净净。
“哎……”钟云疏毫无压力地答应,气定神闲地仿佛自己正在水榭赏花赏月。
“什么?”
“这种时候,你不应该哭哭啼啼求我赶紧找路出去吗?”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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