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初很平静的开口:“我跟古兮签了死契。很有可能一去无归,望珍重!”

“古兮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拿命去堵!”沐灵眼眶红了,恨铁不成钢的吼道:“你是白痴吗!”

情欢倒是淡定,冷漠开口:“你想阻她远嫁?”

“嗯!我准备亲自领兵,远攻川国,夺回瘟疫之时的失地。也让王上打消对魂契阁衷心的怀疑。”一字一句扎在沐灵心里,密密麻麻,疼得窒息。她受不了的愤然离开。

什么失地,什么怀疑,不过都是为了留下古兮的借口罢了!

情欢走到顾亦初身边,薄唇轻启:“这一次怎么想要留下她?”

顾亦初眸子里起了波澜,像是溺了水:“这世上已无人间……这一世过后,我同她便是陌路。我舍不得……”

情欢冷眼瞧他的情深,竟觉得荒唐。

“嗯!”情欢挑了眉,附和一句又道:“等你战胜归来,我想跟你讲个故事。关于你,关于古兮。”还有……沐灵……

顾亦初漫不经心的轻嗯一声便离开了,他进了皇宫,请了圣旨。其实,他哪有什么心思听故事啊……

王上知道他跟古兮情深,他的举动不过是为了挑起顾亦初必胜的决心罢了。

魂契阁阁主不愿再支持他又如何?还不是会有人为他卖命?这个王城,是他的,他守得住!

沐灵跑回了梵子琛的住处,已经入了冬,里面很荒凉。她突然很孤单,有点难过。她想找个人,倒些苦水出来……

她失魂般的踱步到了集市,买了酒回来。满满一怀里,填补她心底的空缺。

她喝了很多酒,像是想要溺死一般。一个人的夜晚,连星星都多了些。

其实,她不善喝酒,喝几口便是呛得难受。胃里翻腾,喉咙也不舒服。眼泪硬是没憋住的哭了出来。

感觉不甘心吧,为什么心里眼里只有她?为什么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沐灵灌了很多瓶,最后倒在酒堆里。酒壶打翻,里面多余的酒咕噜着往外冒,像是心疼她想要陪她一样。房间里有噼里啪啦的火炉声,添点生机。

她睡了整整一天,次日傍晚才清醒。头疼欲裂,却又受不了脏兮兮的自己。

她虚虚晃晃的烧了水,倒进浴桶里,浑身没力气的折腾了很久。

她躺在里面,许久才觉得自己是活在这世上的。渐渐清醒过来,她突然想起来那日去找情欢,因见了顾亦初便忘了问梵子琛的事情。

去哪了呢?按理说,照梵子琛的性子,应该没什么熟人需得出门这么久。她想起那日跟他说古兮远嫁的事时他的反应……

难道他也喜欢她?怎么都这样?沐灵烦躁的拍着水面,烦躁的洗了澡。

火炉里的火已经没了,房间里显得很冷。之前秋天时,梵子琛总会来给她换上新的炭火。现在留她一人,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沐灵缩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恍然入梦,睡醒只是落了泪,缘由无处寻。

情欢担心她的来找了她,沐灵正在梳妆。

“怎么突然来了?”沐灵束着头发,一身干练。

情欢见状便皱了眉头:“你不会是要跟他一起吧?”

沐灵一脸随意道:“顺路去川国看看罢了。”她语气太过平静,可情欢知道她会很难过。

“那梵子琛呢?”情欢阻了沐灵要拿剑的手,语气认真。

沐灵挣开了她的阻碍,直视着她:“他不是也没告诉我一声就走了吗?”

她不听劝,也不想再听情欢的说什么,瞬移着便走了。

情欢站在门口,看着远处树上的划痕,近百道。她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切总该有个结束。

沐灵去了集市,买了快马。白衣黑马,一脸决绝。

顾亦初见到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由着她去。说好听些,是他太了解她的性子,劝了也是白搭。若是难听的说,便是他心里眼里只有古兮罢了……

沐灵跟着行军走了半个月才到边境,那边很安静,下着雪,白皑皑的,纯洁一片。

整理士兵不到十日,顾亦初便派了使臣去了川国。再过半月,便是两军交战的日子。

日子越逼越近,沐灵也越来越紧张,没由来的恐惧。

她在担心什么呢?担心顾亦初失败了便消失?还是担心梵子琛回了府邸找不到她?亦或是王国覆灭,重新立主?她也不知道……

两军对峙,沐灵在行军里手起刀落,她不是个杀人如麻的人,只是……她想让顾亦初活着,哪怕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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