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浪一般的剑气将阎罗手中的钢刀立刻斩断,却丝毫没有就此停止的意思,一股脑的喷涌在阎罗身上,将其撞飞出去,一条又深又长的口子在阎罗身上浮现,五脏六腑都被搅了个稀碎,竟是瞬间便没了呼吸。判官见状,腮帮都似要被其咬碎,血丝将眼睛充斥得一片血红,却并没有一滴眼泪落下,只是低语道:“阎罗,黄泉路上等等我,我俩一起去投胎,来世当个同胞亲兄弟!”采桑子盯着阎罗的尸体,摇头叹息道:“何必呢”。判官抓住此机会,运足内力于掌中的追魂锥,瞄准李当先额头,丢出!这追魂锥为判官的杀招,也是最后的底牌!判官之所以能在单独闯荡江湖时无往不利,好一部分都要归功于这追魂锥。虽在判官看来手段有些下作,但在生死关头,也是迫不得已。
追魂锥化为一道银光,朝李当先飞去,判官似已能预见其脑浆迸出的样子,遂嘴角上扬,状若疯魔。此时的李当先已然疲惫至极,见那追魂锥飞来,头脑却迟钝半拍,已来不及架刀格挡。采桑子倒是发现的及时,感到身后有东西飞来,便将‘游龙’道剑横于李当先身前,企图拦截下这枚暗器。哪知追魂锥并不按直线飞行,却是带着弧度,堪堪绕过道剑。采桑子大惊失色,想要再次拦截却发现已然来不及!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羽箭射来,将追魂锥顶飞而出钉在一旁树上,碗口粗的树应声炸裂断开。采桑子目瞪口呆,竟丝毫没有天下第三高手的样子,反而像是一个少见多怪的江湖新手,李当先额间的冷汗顺着发丝流了下来。
本想着阎罗的死可以让采桑子对夺魂锥轨迹失去判断,便可以轻松钉死李当先,却未料到李风来那个毛头小子醒了过来,稳赢的局面,却输给了这个小儿。判官红着眼眶望向李风来,对其说道:“小子,你很不错,你是第一个能破我追魂锥的人,我早该让阎罗杀了你!”之前刚刚苏醒过来的李风来见判官手中似乎捏着什么,便一直警惕着,见判官手中有动作便立刻射出那关键的一箭,未想到还真是千钧一发,暗自庆幸自己箭术早已在山林中磨砺了出来。
此时采桑子因未能拦截下来暗器,心中有些愧疚,听闻此话,立马拿着剑指着判官,暴跳如雷的说道:“怎么?!你想杀当先,现在还想杀他儿子?!”似乎这样才能帮自己在当先面前挽回一些高手的样子,随即继续说道:“你想杀当先,先来和我打打!打赢了再说。”判官苦笑道:“我所有绝招已出尽,哪怕还有十个百个绝招,我也打不赢你采桑子。”采桑子听闻此话,稍觉脸面回来,便收起道剑,眼珠滴溜溜的转不停,在想待会儿如何折磨这个判官。还未想到主意,便听判官继续说道:“这世间没有对错,也没有谁该被杀,谁不该死,只是大家各为其主,为赏识你的大人尽忠罢了!所以,放过我活着的兄弟!”李当先听闻此话,想起了那个一身白袍,将自己视如己出的大将军,竟陷入了沉思和追忆。判官将阳刀握紧,转身面对着还活着,却早已伤痕累累的兄弟,眼神坚定的看了看他们每个人,对他们说道:“活下去!”,随后判官将阳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泪滴终于从通红的眼眶中溢了出来,大声喊道:“既然我杀不了你,无法尽忠也无法为兄弟报仇,我孙振无颜苟活于世,兄弟们!我来追你们了!”判官手中用力,阳刀顺着脖颈的纹路割下,鲜血从刀口处喷射而出,溅出去三尺之远。判官的尸体如同秋天的稻草,一阵风吹过,便倒在了这树林之中,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李当先从追忆中清醒过来,看着判官的尸体,想起他自刎前说的那番话,嘴中默念到:“我李家世世代代为猎户,自我李当先这一代起了变化,我不猎野兽猛兽,我猎这江河湖海,我替将军狩猎天下!”,又想起判官的所作所为,继续说道:“你判官无错,我也无错,只是我们各为其主罢了,但我早已隐退山林,你何必如此尽职尽忠呢!”
采桑子看着眼前这一幕也叹了口气,对还活着的黑衣人说道:“你们走吧,把夺魂判官好好埋了。”众獠牙鬼持刀的手臂已被洞穿,看了看采桑子,再看了看判官的尸体,想起判官自刎前所说的话,全都红了眼眶。默不作声的上前,将判官,阎罗和厨子的尸体抬起,往森林更深处走去。李风来小跑到父亲身边,关切的看着父亲,李当先摆摆手示意无碍,拍了拍李风来的肩膀以示称赞。李风来和采桑子两人左右将李当先架在中间,扶着往家中走去。
一行黑衣人抬着三具尸体,如同阴兵过境,穿梭在林间,向着凉山山顶跋涉而去。这活下去的机会是判官用死换来的,要不然采桑子根本不会放虎归山。他们也想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奈何技不如人,只想着日后练好武功,再报仇也不晚!
黑衣众人将判官三人埋在了凉山的最高处,似要他们可以看尽这一生中最后一次尽忠职守的地方。三座坟前除了各自的墓碑以外,还竖立着一块更大的碑,上书四个大字‘忠肝义胆’,鲜红的字如同鲜血一般,刺人眼目。乌鸦在坟旁树上叫着,‘呱呱’的声音着实让人悲伤得很。众人皆沉默不语,这时其中一个黑衣人小声说道:“老大,你们仨走好,这个仇我吴克一定会报!你们和老花老齐都看好,我日后必定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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