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月份,正值酷暑时分,炎炎烈日像是蘸了辣椒水一样熏烤着大地,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让人不敢用力呼吸,就连鸟儿也是小心翼翼贴着树荫处飞,生怕毒辣的阳光烤着了它骄傲的翅膀。

拒马林外一片荒芜,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犹如沙漠般的平原。

拒马林之所以有如此规模,而且每棵树都长势吓人,有人说是因为拒马林下有一条暗河流过,也有人说是上苍对大爻的眷顾。

宁枭等人在拒马林茂盛的树叶掩护下,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热,顶多就是有些憋闷,还是在接受范围内的。

况且,宁枭等人一路厮杀,完全无心顾及老天爷对人间的这场大烤。

厮杀了两天一夜,宁枭等人才终于走出拒马林。

太阳像是更喜欢这种坚毅性格的人,宁枭等人走出拒马林以后,太阳似乎也变得热情了许多,以更炙热的温度包裹住众人,本就两天没有休息的人,在太阳的熏烤下也终于……虚脱了。

宁枭抬头看了看太阳,双眼被阳光刺得生疼,两行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唐糖:“傻不傻!”

然后唐糖就拉着宁枭往回走,一群人又躲进了拒马林,商量好白天在拒马林睡觉,养精蓄锐,等晚上温度降下来再赶路。

几个人在树荫下躺下就着,连一向爱干净的唐窦也不嫌地上硌得慌了,靠着树干,双眼一闭,呼噜声就起来了。

如果这时再有敌人偷袭,几个人肯定会被人不知不觉间割了喉咙,可是,怎么可能会有敌人?

一路厮杀,所有的敌人都被斩杀殆尽,无一活口,现在的拒马林除了活蹦乱跳的兔子,再没一个活人。

太阳终究还是要落山的,宁枭终究还是要一人前往九烽口。

夜幕之下,宁枭和唐糖等人站在拒马林外,各自无言,氛围有些冷清。

最终还是宁枭打破沉默,对唐糖唐窦和老苏抱拳:“就此别过吧,以后若有机会咱们江湖再见!”

唐糖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有些红润,不知道是白天没有睡好还是什么。

唐糖看着宁枭,一字一顿道:“你别死在战场上,我在江湖等你!”

宁枭傻呵呵的笑了,笑的没心没肺,一边笑一边点头,心中非常得意,因为江湖中有个她,她在等自己。

唐窦在唐糖的威逼之下,非常不情愿的把原本就是为宁枭准备的一刀一剑送给了宁枭,并告诉宁枭刀剑的名字。

重刀,天作!

长剑,谷风!

宁枭摘下腰间酒葫芦抬头喝了一口,把酒葫芦递给了唐糖:“这个你拿着,有它在的地方我就一定会去!”

唐糖接过酒葫芦重重点头……

唐糖晃晃酒葫芦,听着确实没多少了,说道:“一定要记得除了战场,还有一个江湖,到时我陪君醉笑三千场,不诉离殇,可好?”

宁枭点头说:“记得的!”

唐糖始终没有说出来,记得江湖中有我。

宁枭和唐糖他们各自做了拜别,然后各奔东西。

待到唐糖走后,宁枭独自一人,背着刀剑向着九烽口急掠。

因为白天太热的原因,宁枭必须在晚上赶路,白天都是借宿在各个驿站,每个驿站的驿丞听说宁枭是去九烽口当兵守烽火台,都会收留宁枭在驿站睡觉,而且还提供了宁枭必备的水量。

第三天晚上,宁枭像前两日一样向目的地急掠,距离九烽口还有不到三十里路,宁枭估计在后半夜就能到了,到时就可以好好睡个懒觉。

想到能好好睡觉,宁枭的速度更快了,早点到就多一点睡觉的时间,宁枭可不想把大好的睡觉时间都浪费在路上。

宁枭一路埋头狂奔,偶尔会抬头看看远方,心中告诉自己,近了,马上就可以睡觉了。

在宁枭抬头的时候,看到远方有亮光闪烁,在漆黑的夜里犹如一盏明灯,为夜里赶路的人指明了方向,却与宁枭前行的方向有些偏离。

宁枭本就不是好事的人,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再加上除了自己事情之外,其他都懒得理会,所以,宁枭依然顺着直线埋头前奔,丝毫不理会那个亮光是什么,毕竟大路朝天谁也能走不是!

宁枭又跑了大概五里地,抬头往前看的时候,发现刚才的那一点亮光竟是在自己正前方,距离自己不到一里地的地方。

宁枭也不多想,继续前行,没多大功夫就到了亮光处。

原来这是一辆破旧的马车,虽然破,但是很宽大,看得出来这是有钱人才能坐的马车,还是非常有钱的那种。

车身四周布满了纵横交错刀剑劈砍的痕迹,有些痕迹中还可以看到已经干枯的血迹,可以想象的到这俩马车曾今经历过怎样的惨烈境遇。

亮光是从车窗透出来的,通过车窗看向车厢里,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草席和一把长凳。

宁枭绕到马车前方,看到车夫位置坐着一个骨瘦如柴的邋遢汉子,左手中拿着一个鱼竿,左手虎口处布着一层厚厚的老茧,一看就是常年握刀的,顺着鱼竿看过去,前面是一头比邋遢汉子还要瘦的白色毛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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