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玥道:“不是可能,是肯定。收到血书,所有人第一个想到的必是严家,严家也一定会找他们求助。我还要问你呢,魔教到底与你有什么关系?”

“魔教……你觉得魔教本来就叫魔教?”柴君岚浅笑着问她,倒不是自己想为魔教正名,不过是感同身受,故而怜悯罢了,就像他原来也不是魔君。“他们还叫你妖女呢,你本来就是妖女吗?”

怀玥被他噎了一下,瞪大着眼睛,又不能反驳,只是支支吾吾地说:“我哪知道怀玥本来是不是啊?”

事情就是这样,转到自己身上就无法相提并论。议论容易,经历很难,口口相传,未必句句属实。

怀玥没打算跟他拗下去,直接总结了自己想说的话:“总而言之,魔教的人已经开始对资助对抗袁府的人动手了。如果我是那些名门正派,也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你是想一石二鸟,报复严府,又替袁府威迫那些商贾。不管是不是调虎离山计,这些名门正派都会成为一条线上的蚂蚱。他们防着柴姑姑,可柴姑姑是光明正大地去讨说法。你见过秀才找官兵说道理吗?上来给你一枪,打伤了再说话,这样安全。这跟你看见一条蛇一样,你可不会管这蛇有毒没毒,当然是打死了再说。”

柴君岚觉得这话不无道理,但听着有点别扭。为何把人都形容成蚂蚱和蛇了,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他想了想,姑姑去严家需要时间,但这人的血书比姑姑来得更早,真像是姑姑故意先发血书,再去讨公道。时间算得精准,而且干净利落,连他自己也挑不出毛病来。

怀玥又夹了块香菇小饼吃了,却吃得有些心不在焉,“我在想啊,这人在背后搞事情,首先要知道柴姑姑的个性和处事方法,还得知道柴姑姑住在何处。这可是熟人才做的出来的事儿。”

柴君岚缄默了,盯着怀玥一时没说话。

怀玥先是懵了一会儿,随即脑中警铃大响,“你看我做什么?我和柴姑姑又不深交,别提作案动机了,连先机都没有!”

柴君岚忽然低头一笑,“倒不是怀疑你,只是想起了一个熟人。我想派人先去严府送上拜帖,我们在暗中观察他们的行动。”

怀玥白他一眼,“你送什么,别人都只当是血书啊!我看还不如直接出现在他大门口,哎,你们几个大男人对付我姑姑一个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姑姑心疼我,要来严家讨说法,你们毁约在先,却对我姑姑下狠手。老子想归隐山林,你们却给我搞这些事情,何谈仁义道德,江湖正义?”指指点点地比划着说完,见柴君岚看他的眼神里只剩下错愕了。

怀玥咽了下口水,“怎么啦,我说得不对?”

柴君岚温和地笑了笑,“不是。”心里默读了一遍那段霸气的话,却还是忍不住摇头轻笑,“我还真是说不出来。”真的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这顿饭吃饭,时候也不早了。柴君岚派了六个人出去,两个在城门附近守着,其余四个先去严家附近守着。

柴君岚说,柴华只是归隐,并非没有江湖经验,被人伤了之后,怎会让你找到她?如果这么容易,那先找到柴华的也不是他们。

怀玥一想,也是了,柴姑姑总不能带伤上大街找医馆。这么引人注目,即便严府的人不来找她,也会被官府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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