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府中的人私下如何猜测和议论,姑太太和肖梦蕊的这趟许府之行所引发的话题很快就过去了。
花园的凉亭,一阵阵优美的琴音从宝珠那不断飞扬的指尖下传入倚坐在凉亭边的玉珠耳中。
真好听!玉珠伸手摘下一朵花,想起自己一碰琴,琴弦就断了的杰作,一片片花瓣从指间飘下,亲姐妹,不是亲姐妹,……
琴声戛然而止,玉珠看着手上那光秃秃的花枝,到底数到哪儿了?都是宝珠弹得太好听,让自己不知不觉间就陷入其中。
不过算了,玉珠扔掉花枝,回头看向宝珠,自己和宝珠本来就是不同的,应该算是一文一武吧?
“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起冯子扬说不知道你小时候为何总要超过他,我也很好奇,你能告诉我吗?”
“不记得了。”
“我知道,我知道。”赵承阳从凉亭另一边的花丛中钻出来。
“你躲在那里干什么?”绿柳质问。
“我一直在那里歇着,是你们后来的,我可不是故意偷听。”
玉珠好笑的看着赵承阳,赵承阳只觉头皮发麻,自己本想留下来看大哥被揍,结果被大哥扔出去,那个孟师傅也是,竟然来者不拒。自己想走,大哥居然不放自己走了。
“你刚说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宝珠不信。
“我当然知道,一定是有人对你说或者无意间听其它人说,那个小郎君会是未来夫君之类的,一定要足够出色才能配得上。”赵承阳胸有成竹的样子。
“胡说八道!我当初是因为爹收了子扬哥哥做弟子,我认为他要和我抢爹娘,就想着要比他更出色,这样,爹娘眼里才会只有我。”宝珠一急,就把自己的事倒出来了,转而红了脸。
“那你不一样。”赵承阳语气肯定。
“你为何会那样说?”回过味来的宝珠询问。
“因为我爹就是那样忽悠我大哥的。”赵承阳卖起自家大哥来是毫不心虚。
“哦,快说说。”宝珠看了玉珠一眼,十分感兴趣地催促。
“我听我娘说的,在我姐一岁多的时侯,白白胖胖,粉粉嫩嫩的,再加上我娘把我姐打扮得跟世家小姐一样,见着我姐的人都恨不得把我姐抢过去,抱在自己怀里不撒手。我爹就开始忽悠我哥,想把玉姐儿抱在怀里,别人抢不走吗?我哥就点头。我爹就说不仅要能文能武,还要很出色才行,否则不仅配不上玉姐儿,玉姐儿还会被别人抢走。从那以后,我哥就拼命学文学武。”
“我姐小时候是不是很调皮?”宝珠想起赵承泽的骂人劲,继续问道。
“调皮?这两个字太客气了!跟你说一件事你就知道了。我们武将家的人穿衣服都讲究结实耐穿,我娘不知如何想的,非得给我姐穿绣着精致花样的衣服,她自己绣不出来,就去找绣得好的绣娘绣。可后来那个绣娘却哭着来找我娘,说就是给再多的钱,她也不绣了,她的心血不是被我姐糊上一块一块的泥巴,就是撕成一条一条的当绳子用。别人家的小姐就是得了一条绣样精致的帕子,也是珍而重之,就没见过我姐那样欺负人的。”
宝珠捧腹大笑,绿柳抖着肩膀,憋笑得厉害。玉珠摸摸鼻子,这说得是自己吗?
大概是玉珠的糗事活跃了气氛,赵承阳劈劈叭叭又倒出一堆的事。什么撵鸡溜狗,掏鸟捉鱼都是小事。把教琴棋书画的夫子气得发誓绝不再教,请来侍候的丫环婆子都哭着不肯再侍候,能上战场的赵承阳的娘也哭着去找赵承阳的爹,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当不好娘,等等一堆。
知道了玉珠这么多糗事的宝珠满足了,两相一比较,自己的那点事还能算事儿?
玉珠默默望天,自己是不是根本就不该一时好奇?
转眼间,距离五皇子夭折过了三个月,文武大臣们觉得皇上的悲痛应该过去了。由礼部尚书牵头,众臣纷纷请求皇上下旨,令先皇膝下的各封地王爷选出一名优秀的嫡子送入京城。
实在是众臣忧心皇上无子,皇上膝下的皇子竟没有一个长大成年的,剩下的五皇子病恹恹的,三个月前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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