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云公主虽然盖着红盖头,可是听罢叔父这样说,心下也明白。
今早南珠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已经跟她禀明过了,二殿下为什么这样做,她心知肚明。
“是啊,楚澜,你今日为何穿了旧制的喜服来?”妤昭娘娘知道他们父子不睦已久,特意赶在老龙王发怒前询问爱子。
二殿下低眉一笑,反问道:“有何不妥吗?”
洛善没好气道:“有何不妥?拿旧制的喜服过来,分明是对我们公主的不敬重!谁不知道这是三年前二殿下你和倾和公主私自结亲时候的喜服,现在倾和公主已经殁了,而你要分分清楚,如今站在身边的人是我们长公主,竟还拿出当年喜服,分明有意在新婚之夜悼念亡妻!”
话说到这里,太真夫人还没说什么,瑶姬公主的脸色第一个不好看。
可是这么好的机会哪里轮到她表现,弈云公主先一步出招。
弈云的啜泣之声随着洛善的话语传来,众人看不到其脸色,但能听到其呜咽,纷纷有些坐不住了,终于她开了口:“叔父切莫怪罪楚澜,他有念旧之意,方知是有情有义之人,我嫁与他,日后定不会负我。”
众人一听这话,更为弈云公主抱不平了,大婚之日都这样,谁知道她住在海神殿的这些日子里,受了多大的委屈,更不知成婚之后,要担待多少。
“逆子啊逆子!”老龙王声如洪钟,手已经攥握成拳,狠狠地敲在扶手上。
大殿之上一时剑拔弩张。
妤昭娘娘看老龙王脸色不善,慈母心肠真怕儿子受委屈,打量着赶紧哄好海鲛众人,好为儿子脱身。
才一会功夫,蓝烟就把大殿上的神座仙班一一介绍给了晴初。
晴初看热闹看得起劲,差点拍手叫好,转而又看到南珠紧锁的眉头,方才想起来自己有要事在身。
这拜堂也就片刻功夫,按照之前弈云公主的嘱咐,她要在拜堂入洞房之后,换上那件备用的凤冠霞帔赶到婚房把弈云公主换出来,这更衣之后还要梳妆打扮,不免要费些时候,还是及早准备得好。
想到这里,她便趁一旁的蓝烟不注意,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妤昭娘娘正想开口抚慰海鲛众人,不料打眼一扫,好巧不巧看到了珊瑚石后面一个丫头偷偷摸摸地走,这身影着实眼生,不像是在海神殿里长久伺候的侍女,听闻弈云公主前两日为着大婚新找来一个侍女,想必就是她了。
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准没好事!
不知道弈云公主会作何解释。
“殿外是谁?还不站住!”妤昭娘娘声音凌厉,叫住了正偷摸溜走的晴初。
大殿之上众人目光纷纷向她看去,晴初心中暗叫不好:这龙母的眼神也忒好了点!腰不酸,腿不疼,眼不花,耳不聋,一点也不像活了四千八百万年的老太婆…哦不,老龙神。
南珠看见那人是晴初,掺着弈云公主的手不自觉地加紧了。
“奴婢参见陛下,娘娘。”晴初赶紧跪地行礼,卖乖开口。
一听是她的声音,弈云公主心下直打鼓:这死丫头是故意的吧,早不出事晚不出事,非要等到这个时候来捣乱,怕是皮痒了,善教坊是时候要安排起来了。
“哪个宫里的?又在做什么?”妤昭娘娘审问着,眼神还不时瞥过弈云公主这边。
晴初还没有开口,二殿下却抢先回道:“母后,她不过是殿中侍候的侍女而已,兴许是没见过今日这样的场面,好奇了些,才不顾规矩出来走动的,事后我定当追究查过。”
“是你心无殿的吗?”
他眉宇深锁,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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