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媱唐媱!”李枢瑾面色焦急,双眼通红看着床上的唐媱低低喊了声。
唐媱并未应他。
“怎么回事?”李枢瑾面容端肃,凤眸微微眯起寒光冽冽看着站在一旁丁香冷斥道。
他刚才在万佛殿后殿前接过唐媱,唐媱昏迷不醒他飞速把唐媱抱到了嘉福寺后厢房安置。
丁香被李枢瑾冷冽的目光看得哆嗦一下她抬眼看厢房内木床里唐媱眼睛紧闭、眉头紧皱靠在枕头,她目光心疼努力克制住眼圈中的泪。
她稳了稳心绪,皱着眉头思索一刻才道:“刚小姐在万佛殿前突然情绪激动着急得向着内殿和后院追去,是要追一个鹅黄色襦裙的姑娘。”
丁香看着唐媱面色苍白,纤眉微蹙此时昏睡也不安稳就心疼得哽咽。
她抽噎了一下又缓了一会儿补充道:“小姐应是看到鹅黄色襦裙姑娘第一眼就很是激动她让我追时也并未说是谁只说身着鹅黄色襦裙。”
“嗯,我知道了。”李枢瑾轻轻点头眸光划过深思。
他目光转到唐媱面容上,面部轮廓柔和了几分,他眉宇间都是轻愁,伸手轻轻把唐媱理了理额角的细发。
看着唐媱眉头紧皱,他心疼得抬手抚了抚唐媱微蹙的眉间皱纹。
“你去看看嘉福寺的医者来了吗?”李枢瑾低声吩咐丁香正说着,厢房门被推开了。
唐母率先跨进门,步伐仓促跌跌撞撞进门口看到床上的唐媱,她一把推开李枢瑾,坐在唐媱的床脚。
她面色焦急,唇角和双手微微颤抖,却还是克制放轻了声音,询问丁香道:“糖宝怎么了?”
“小姐刚跑着追人,太过激动昏迷了”丁香红着眼睛低声抽噎回复。
她心中暗暗自责,都怪她没有照顾好小姐,是她的错,“啪!”她红着眼睛打了自己一巴掌。
稍后赶到的嘉福寺医者慈眉善目,双手合十遍唐母深鞠一躬道:“施主,让贫僧看看。”
“对,对,您看看。”唐母忙起身给医者僧人让了位置,她面色焦急、六神无主站在旁边专注得看着唐媱。
李枢瑾在唐母来得时候被推到了一边,此时他不敢上前只伸脖子看着医者僧人。
他心急如焚,如热锅上的蚂蚁,生怕唐媱出了三长两短。
“呜,呜唔。”空寂的房间里还时不时传来丁香时断时续克制的抽噎声。
医者僧人抬手轻轻将唐媱的手腕拉在床沿,他面容端正平和缓缓点上唐媱的脉上。
房间中的众人屏气凝神、目光如炬盯着医者僧人,大气不敢喘,都刻意放低了呼吸。
医者僧人把着唐媱的脉象突然神色一动,他抬眸目光在李枢瑾面上轻轻扫过,又过了几顺,他方把唐媱的手轻轻放回被间。
“怎么样?”唐母沉不住气,在医者僧人放下唐媱手腕的第一时间问出口。
嘉福寺中常备的医者也是嘉福寺的僧人,他双手合十朝着唐母深深一鞠躬后才开口轻道:“并无大碍,这位施主是情绪激动,气血上涌造成昏迷,休息会儿应该能好。”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唐母骤然一听心头放松下来,双手合十朝着医者僧人反复叨念。
李枢瑾眉间皱纹也悄悄舒展开来,抬眼看着脸颊靠着软枕的唐媱心头一片柔软和心疼。
医者僧人被唐母和李枢瑾送出房门,他停在门口看了一眼唐母又看了一眼李枢瑾,思索一瞬轻声道:“刚才的施主身子特殊”
他停顿一句,看着李枢瑾不言,话中有未尽之意。
李枢瑾愣了一瞬,瞬间明白了医者僧人应是号出了唐媱滑脉之象,他身前半步脸色微变问道:“是有何不妥之处?”
医者点头,他看着李枢瑾缓声道:“贵夫人滑脉中隐有郁脉之象”
唐母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瞪着眼睛急声问道:“郁脉之象,您是说我女儿郁结于心?”
“是。”医者僧人轻轻颔首。
他回头目光落在床边一瞬,转头看着唐母和李枢瑾轻声道:“房内施主双身子之人,郁结于心不利身心,两位施主平日还要多多关注。”
“这要如何缓解?”听他这么一说,李枢瑾紧张得追问了一句。
医者双手合十缓缓开口道:“平日里多顺她心意,令她开心,解开她的心结。”
说罢,他深鞠一躬,离开了厢房。
剩下唐母和李枢瑾神思恍惚站在门口,突然唐母瞪了一眼李枢瑾,厉声喝道:“都是你害了我的糖宝!”
“伯母,我”李枢瑾眉头蹙在一起,看着唐母诚恳道:“我以后一定会唐媱好的。”
“谁稀罕!”唐母虎着脸瞪了他一眼,转身进门抬头关门。
“啪!”房门关上,李枢瑾摸了摸鼻头,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叹了一声,他想到医者所说的唐媱郁结于心心中更是闷痛。
他决定下山后请洪珂给唐媱问诊,以后也更要多顺着唐媱,事事如她心愿,想法让她开心。
李枢瑾心中惦记着这件事,转身离开厢房,他要先去解决今天另唐媱今天如此激动的黄衣女子。
嘉福寺后禅殿,大将军夫人颂完经起身朝院中走去。
她看着皱眉端坐的李枢瑾和垂头立在他身前禀报的侍卫道:“瑾儿听说你在找一个黄衣女子?”
“你先下去吧。”李枢瑾面色冷淡挥手打发了前来汇报的侍卫。
他起身朝大将军夫人颔首,让开了石桌前的位置,语气放缓道:“是,惊扰了母亲。”
大将军夫人没有落座,她眸光轻动,踌躇了一下方才又开口道:“听说唐家姑娘昏迷了?”
“是的,已经醒来,母亲勿担心。”李枢瑾眸光划过一抹暗色,抿唇回道。
日暮西斜,橘红色的晚霞和灰蓝色的雾霭缭绕西天,一直归巢的雀鸟自院中飞过,声音凄婉。
李枢瑾抬头望了一眼鸟巢,神色晦暗不明。
院中一片寂静,雀鸟啼鸣和风声回荡在空气中。
“黄衣女子有什么特征,为娘在寺中待得久,兴许能帮上一二。”大将军夫人出言开口打破了寂静,语气和缓面容慈祥。
“我也不知。”李枢瑾叹了一声,有些失落道:“是因为她唐媱才心情激动,唐媱昏迷我也不会知晓。”
大将军夫人点头,却也把这个记在了心里,准备私下问问院中的僧人今天可见有女人着黄衣。
她看了一眼李枢瑾关切道:“瑾儿去看看唐姑娘吧,我这里有些补品,你带过去,替我问候一声。”
“好的,谢谢母亲。”李枢瑾点头,望着大将军夫人心中多了抹温暖。
嘉福寺后厢房,唐家厢房里。
唐母将安神安胎药递给唐媱,关切得问道:“糖宝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儿了,娘亲,让您担心了。”唐媱朝她绽出一个笑容,乖顺得接过药碗,一口饮尽,软绵绵朝着唐母撒娇。
唐母对她的撒娇没办法,将空药碗递给丁香,坐在她旁边叹一声:“糖宝,你可吓死娘亲了。”
“娘亲,别担心,我真得没事了,下午后来一不小心睡着了。”唐媱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抱着唐母的胳膊娇声安慰,自她醒来她便看到唐母愁容不展。
唐媱不知道,唐母不光是因为她今日之事愁容不展,更是因为医者所说的郁结于心。
唐母担忧唐媱的身子,郁结于心可大可她怕唐媱想不开,撞进死胡同。
“唉。”唐母叹了一声,她的糖宝明明平日里总对她们笑,却是报喜不报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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