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李晓澄接到了李洲的电话,兄妹二人说起了这事,但李洲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内情。

“你怀疑爷爷,既有道理,也没道理。”

“你怎么看?”

“郑安说灵武路的老太太多给你安排了三辆车出门,是吗?”

“没错。”

往常她出门带着郑安和小柴就够用,但郑安总是不放心,会安排几个弟兄另坐一辆车跟着。

但这回她来上海,刚放下行李,就有安全主管来见她,给她另外安排了三辆车的人,配车也都是行政级别的。

这么大阵仗,就跟深怕别人不知道她在车里边儿坐着似的。

“那老太太防得这么紧,可见是怕那女人回头找你麻烦。”

“你的意思是,arl没死?”

“应该是。”但李洲也不确定,毕竟这事他确实不知内情。“要不,我你去阿列克谢哪里打听打听?”

李晓澄不住叹气,“要是能撬开胖子的嘴,我早去问了。”

李洲想了想,也是,混江湖混到李枭身边的人,自然深谙什么能说,什么不能。

一筹莫展之际,小柴接了个电话。

“是谁打来的?”李晓澄揉揉眉骨问。

小柴唯唯诺诺地回话:“灵武路说,易燃回来了。”

人没事就好。

连夜赶回去,到了灵武路已近深夜。

坤和说老太太已经睡下了,她不顾外人怎么看,直白地问:“王易燃人呢”

一副找他算账的口气。

坤和指了指笼舍的方向,“过去好一会儿了,你劝劝他。”

李晓澄纳罕:“劝什么?”

坤和叹气:“让他早些睡。”

李晓澄浅笑,这话说的,要是可以,坤和恐怕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绳子布条都收起来,免得被那个家伙拿去上吊似的。

“放心,他不是那种想不开的人。”

说着,改道走向后花园。

走到半路,她又刹住脚步,让小柴不必跟着。

“可是……”

“不用可是了,我和他说几句话就回来。”

灵武路的笼舍是专为王震作画所建,里头种着些花草,养着不少鸟禽,边上的书画室里笔墨纸砚俱全,还晒着不少最近刚画的作品。

李晓澄在门口捡了一只孔雀尾羽,推门走进灯火通明的书画室。

王震除了擅长钢琴,书画也是一绝。

只是随着年岁渐长,笔墨色彩下手都比年轻时重,笔触分明更适合山水或人物,可偏偏他最喜欢的还是工笔花鸟。

这就有违人们日常所见的韵味清淡的古画了,不但看着奇怪,还有几分俗气。

但王震不以为意,笑称:“博物馆里那些画,流传了几百年,可不得褪成清雅的颜色嘛。”

也是哦。

反正老先生画着自己开心,媚不媚俗,能不能成传世佳作,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把层层画卷拨开,最后李晓澄终于在书桌后头的摇椅上找到了易燃。

柔和的光线经过纸糊的灯罩滤了一层,照得躺椅上的人半明半昧。

见他睡得沉,她轻手轻脚地将滑落的毛毯往上提了提。

这期间他并没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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