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秋画带着黄竹蓝进了一家裁缝铺,跟掌柜简单交谈了几句之后便轻车熟路的转进了内堂,再出来时她已经换上了一件墨色的旗袍,映衬她的皮肤更加白皙光泽,旗袍上用特殊的手法绣上了层层簇簇的白莲,在光线的折射下忽隐忽现,行走之间,步步生莲,风情万种,几乎就是为苏秋画量身定制的。

店家说这旗袍有个名字,叫“隐莲”。

苏秋画看起来十分满意,在镜前转了一圈就决定买下。像苏秋画这样的品相身材,任何衣服在她的身上都能大放异彩,掌柜在旁边聒噪的忽悠她多选几套,苏秋画不甚其烦,就指着躲在门板偷看的黄竹蓝,“你去给他选!”

掌柜立刻左右打量了一下黄竹蓝,他虽然有些市侩,但是眼睛毒辣的很,随意看了两眼就转身给黄竹蓝取了一套来。

黄竹蓝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脸的受宠若惊,这忽然两人的关系就上升到给他买衣服的程度了吗?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女孩给他买过衣服,“不用了,这多不好意思。”

苏秋画瞥了他一眼,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换上。”

“好的!”黄竹蓝立刻抓过掌柜拿出来的衣服换去了,根本不敢有一刻耽误。

很快,黄竹蓝就换好出来了,掌柜给他拿的是一套新式的中山装,还贴心的给配了一副眼睛。黄竹蓝本来就长得斯文白净,配上这衣服,镜中的人更显得英姿勃发,像足了这个时代的进步青年。

掌柜在一旁猛夸了他一顿,什么饱读诗书,什么英俊倜傥,都差点把他带晕了。

黄竹蓝心里是有些自信的,但看向苏秋画的时候还是有些手足无措,忐忑的问,“还可以吗?”

苏秋画翘着二郎腿,正慵懒的倚在太妃椅上等着,她眼神所到之处让人见了就想跪下高呼“女王陛下”。她看了黄竹蓝一眼,但也没做评价,只是淡淡说道,“掌柜,买单。”

看到俩人穿的合适,市侩的掌柜为了加价搬出了不少理由,听的苏秋画皱眉,黄竹蓝本以为这下苏秋画肯定会用杀人的眼神逼迫掌柜降价,可苏秋画等掌柜的嘴一停就把钱付了,没有半句还价。

果真是千金难买心头好,这女人买东西的德行都如出一辙,不管画中画外,是人是妖。

两人出门,黄竹蓝跟在苏秋画身后想了半天,鼓起勇气想向苏秋画道谢,刚想开口,苏秋画却忽然转过身来,吓得黄竹蓝把说道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她将一张纸递给了黄竹蓝。

黄竹蓝赶紧双手接过,“这是什么?”

“欠条。”

……

离开裁缝铺后,找了间离菲茜别院不远的茶馆消磨时间,等待着夜幕降临,如果不是被卷到这样奇怪的事件中,还真就像是一对情侣约会,黄竹蓝不时偷看两眼神闲气定的苏秋画,一颗心跳的厉害。

终于,这夜还是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了菲茜暂住的别院前,院门敞开着,风一吹摇摇晃晃的前后摆着,远远看去一股莫名的压力和阴沉至气笼罩着整栋小洋楼,风景别致的院落此时看上去月影婆娑,诡异异常。

别说是苏秋画,就连黄竹蓝也感受到了那股来自楼内的不自然的气息,心中觉得不好,怕已经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了?

苏秋画抓紧了脚步,黄竹蓝也紧随其上,进了屋子,屋里灯火通明却安静到诡异,除了坐在沙发上的菲茜,没有其他人。

菲茜和原来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看起来有些虚弱,她穿着一件明黄色的连衣裙,眼中含笑,手里把弄着一只羊脂玉的手镯,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她见两人进来也没有丝毫意外。

“你还真把人带来了,可你这算完成了使命?还是背叛了我?”菲茜嫣然浅笑,语气平静,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只是这反倒让黄竹蓝有些不好意思,加上苏秋画就站在身旁,“如果你没有抓那个丫头,或许我们会是朋友。”

“朋友?”菲茜嘴里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字,像是在努力的回想着什么,最终苦笑一声,“我从来没有朋友,身为木帮当家,我只需要有利的合作者。”

苏秋画别开眼,将目光停驻在了别处,她能清楚看到菲茜正在一点一点的虚弱下去,这股不属于她的灵力正在慢慢的回归本体,这途中若是发生任何意外,她和那个女孩都会受到巨大的反噬,这也是苏秋画为什么一直没有动手的原因。

“这一切早该结束了,于你于她都是解脱。”

“你怎么可能解!”菲茜对苏秋画的话反应很大,她紧握着拳头,有些激动的想要站起来,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画妖师,总说什么除妖卫道,但你们的“道”究竟是什么?黄飞虎那样的妖不收,倒是紧盯着一个从未作恶的小姑娘,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而已。”

苏秋画不作答,她若一心要杀那个女孩就不会等到现在,但是她也不会纵容女孩作恶,哪怕她再可怜。只是苏秋画的性子,是从来不解释的,她也并不在乎别人对她的误会。

但菲茜见苏秋画默认了,竟然开始有些焦急,她知道自己的时间就要到了,甚至熬不过今夜,她想救那个孩子,“我就要死了,但你们若是敢动她,我保证,你们在山海城什么都做不了。”

黄竹蓝知道,以菲茜的能力和木帮在山海城的势力,她说的话并不仅仅只是威胁,但苏秋画的默不作声,黄竹蓝也算不准她内心的想法。看着菲茜因为激动而开始颤抖的身体,黄竹蓝也有些疑惑,“那个女孩子可能是个妖怪,难道你不介意她夺了你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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