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蘅拖出“蜂巢”格子里的快递箱,不由疑惑:自己最近好像也没在网上买东西,谁会给她寄东西?

幽蓝的手机光源照着那方正的箱子,诡异的静。

收件人,是她;寄件人,白雁……寨?

不管了。

待拆的快递不可辜负。

“嘭”的一声关上格子,当场掏了钥匙就蹲地上开始开箱。

“嘶——啦——”

黄色的胶带被钥匙划开一道小口子,轻轻一拉就扯了下来。

展示在眼前的是一个双肩背包。

确切来说,是一个装满东西的超大旅行背包。

“嗝~~”

舒蘅打了个满满酒气的嗝,摇摇头拎着死沉死沉的背包站起来就走,还不忘把纸箱子投进垃圾桶。

迷迷糊糊还未酒醒的她并没有发现还有一封泛黄的信纸卡在纸箱底。

走到楼下,她照例给值夜班的李大爷打招呼,却没得到人的回应。

三更半夜的,也对,说不定正睡得香呢。

黑洞洞的楼道里很安静,舒蘅站在唯一一盏完好的灯下等着电梯,光线昏暗,她看着那猩红的跳动的数字困得点头。

掂掂手里的背包,即使带子够宽够厚也勒得手疼。

“呃……”她暗暗使劲,将背包挎到一边肩上,晃了晃身子才站稳脚。

“小~呀嘛~小二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啦啦~啦……哈哈,哈哈……”

楼道里突兀的想起一个幼稚鬼的歌声,醉了的人声音沙沙的,却依旧清亮透彻,整个楼道溢满悠悠的回声。

她迷糊的哼一两句,傻笑两声,又哼两句啦啦歌,显得楼道里越发静悄悄。

舒蘅呼出一口酒气,扯扯背包带,睁着亮如星河的眼睛等来了预料之中的“叮咚”一声。

电梯门开,一个穿蓝色工作服的瘦小男人还在里面。

舒蘅等了好一会儿,那男的并不出来。

她跺跺脚,只好进去按了楼层。她家住三楼。

一进电梯就有股水臭腐烂的味道,凉气森森,舒蘅醉意去了大半,抑制住心下不快,一手揣裤兜里摸着钥匙一手将挎在右肩的双肩旅行包扶住。

她虚着眼,从电梯反光的金属面里观察身后那个男人:

男人用报纸挡着脸,一直不放下来。

看报纸,不用拿的这么高吧?

就算是近视眼应该也不至于吧。

报纸脏兮兮皱巴巴的,看起来已经很旧了。拿报纸的那双手粗糙干裂,手上、报纸上都染有一团团黑乎乎的脏东西,像是墨渍。

男人的手颤抖着。

拿报纸也拿不稳?

舒蘅叉开脚歇着,又注意到男人趿拉着一双老式的军绿色布鞋。

他的脚好怪,扭到了吗?整个右脚掌都向内侧弯成九十度,只有脚踝在承受身体一半的重量。

看着都有些疼。真是个怪人。

舒蘅注意到这些后,醉意更是去了大半,心中的不安感在加深,心跳如鼓,惊疑不定。

此时电梯门也不过才刚刚合上三秒钟。

“咔擦。”

身后的男人突然有了动静,一声咔擦像是牙齿在摩擦,并不断的发出“喀卡、喀卡”的怪声。

舒蘅从电梯的金属面里看见身后的男人动了。

男人抖着手将报纸放下来,露出惨白的一张脸,泛着大块的青灰色斑点,四十来岁的样子。脖子上有一个黑色的大洞,看着像是直接被啃掉了块肉下来,黑色的血迹凝结成块巴在衣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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