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山上卜卦以后,吴彧已经在方筑书院待了一月有余,渐渐的与李许一、尹童更加熟络。
书院课业重,从巳时起至申时末这段时间,不仅很少有人在书院走动,而李吉甫作为教习,也会时时见不到人。
另外尹童作为院主的关门弟子与斋长,需要协助管理许多事物,如查册、管理图书、监察规过等。因此也是很难见到人。
所以每当吴彧做完,李吉甫留下的功课后,都会在书院闲逛,或是待在书院为教师门提供住房内看书歇息。
只是这几日,突然往返山上比较勤快,有时候天色晚了还会待在山上一夜,刚开始李吉甫还担心,亲自上山接他回来,到后来发现山上道士对他不错,也渐渐放下心来。
一如往常,吴彧在做完功课后,收拾了一下,正准备赶往山上,与他们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儒衫中年人,拦住了他。
“小芋头,你怎么整日往山上跑,今日我没课,就当替吉甫兄照顾你了,来,到我房里来,我继续教你下棋!”
吴彧无奈一笑,对于这位看上去忠厚的中年男子,作揖说道:“苏先生,我已经与李道长约好了,实在不好推迟!下次我一定亲自请教!”
中年男子,名苏恒,乃是书院百家学宫中的讲书,主授纵横之学,自称棋画双绝,画没见过,单说棋艺,就是臭棋篓子,还又喜欢拉着人与他下棋,一但下错不让悔棋,就是一阵撒泼打滚,因而弄的书院师生对他敬而远之,不愿与他对弈。
刚开始,吴彧并不知晓这人事迹,当他说要教自己下棋,还好一阵感动,只是越与他学习下棋对弈,越发现不对劲,这个看似忠厚的书院先生,居然这么无耻,悔棋不说,还改对弈规则,反正是对自己有利,就怎么来。慢慢吴彧,见到他也是绕道而行。虽说这位先生下棋耍赖,但待人还是不错,偶尔拒绝他,吴彧也会觉得抱歉。
“你说道人是不是哪个李许一啊?没事,他要敢怪罪与你,看我怎么收拾他!走!”苏恒已经很久没有与人对弈,正感慨棋艺无双时,发现吴彧,如获至宝的他那里肯轻易放人。
吴彧心急如焚,又不好得罪这位先生,只好哀求道:“苏先生,您这样,让我很为难,要不然,我今日早点回来,您看怎么样?”
苏恒充耳不闻,拉着他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唉,唉!苏先生,您要我跟我下棋也可以,只是我棋艺不精,下不过您这是应该的,可这样以来,不就没意思了,您不是说,下棋最重要的是棋逢对手嘛?”摆脱不了,吴彧心生一记,先是对他吹捧一番,然后接着说道:“您看这样行嘛?我替您找个对手,保证让您酣畅淋漓的对弈一局,怎么样?”
“有点意思,你要找谁与我对弈啊?”
见计划成功,吴彧嘴角微微上扬:“能与您对弈一局的人,自然不是凡人,需要我亲自去请,你看?”
“别跟我耍小心眼,你不就是借故逃跑嘛?”苏恒早就看出他的小心思,刚刚也只是顺着他的话,想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吴彧展颜一笑:“我要请的人,就在在我们院落里,您看着我就是想跑,也跑不掉啊!”
苏恒眼眸一跳,突然心有不安的问道:“你想请谁?”
“自然是周夫子,他今日也没课,刚刚出门时,还叫我一起吃饭呢!我现在就去请他,您等等!”
吴彧心思活络,知道这位苏先生,手谈无赖,全书院又没有几人敢拿他怎样,但唯独最怕周树山。这位周夫子乃是墨家大贤,文坛巨擎,不但精于算数、天文地理,还是一位大国手。还作为书院十二堂堂主之一,为人严谨,说一不二,因此颇让书院上下敬畏。
“等等!我刚刚想起明日还要授课,就别打扰夫子,你不是要去见李道长嘛?去吧!下次再教你下棋!”见到吴彧走到门口,真要去请那位夫子,赶紧开口阻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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