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到了地点停了下来,哈延福刚要掏钱,宋关恬却率先拿了十块钱出来给了司机,哈延福也没坚持,便赶紧下车我,原来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伸手要扶宋关恬下车。

宋关恬看伸在自己面前的爪子,然后直接无视着躲开,自己下了车。

哈延福扶了个空,但并不气馁,等人下了车,立马一手搀着胳膊,一手扶着腰,一副老公扶着要生产的媳妇儿的标准姿势。

宋关恬突然不走了,他转头看着哈延福,后者还挺纳闷,“怎么了不走了?”

宋关恬的唇抿了抿,好像是克制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说道,“我受作的是胳膊,不是腿,所以我能走,而且……不好意思,我没怀孕,也不具备这种功能,麻烦你能不要这么热情吗?”

他低头看看了她扶在自己手臂上的爪子,那目光的温凉莫名的有些冷,可是看着脸又明明的那么温柔。

哈延福嘿嘿一笑,“哎呀,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咱们谁跟谁,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松手,不松手我直接走了。”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她来了。

一听要走,哈延福赶紧撒手,还退了一步,“好,好,我撒手,你的伤耽误不得。”

哈延福觉得找个媳妇儿真不容易,特别是一个好看脾气又不好的媳妇,真幸运,他不是她真的媳妇儿。

两人进了了德忠诊所,白胡子老大夫看到哈延福的时候一点都不奇怪,“怎么?又受伤了?”

哈延福摆手,“才不是,是你媳妇儿受伤了。”

老大夫愣了一下,“你媳妇儿,你还能有媳妇……”老大夫话没说话,便看到了站在哈延福身边的宋关恬,然后好像明白了点什么,“这小伙不错,你这是走了狗屎运啊。”

老大夫年纪大,但说起来话来和年轻人一样,哈延福听了还挺不好意思,“我也觉得我出门可能踩了狗屎。”

“……”宋关恬默默在哈延福脸上画叉叉,她的意思早说他是那坨狗屎吗?

但不管怎么说老大夫医术确实不错,经他按摩了一阵儿之后,宋关恬觉得自己的肩膀已经没那么痛了。

“谢谢您,陈大夫。”老大夫姓陈。

“伤不严重,你我给你拿几副药膏,你回家贴两天就行了,要是还疼就让小福子再带你过来。”

拿了几副药膏,哈延福带着宋关恬离开了诊所,两人在马市路上茫然地站了一会儿,宋关恬正想拦辆车回家,却听哈延福说,“媳妇儿,时间不早了,饿了吧?我带你吃饭去。”

“我有些累,先回家了。”说话的时候,宋关恬也已经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哈延福刚要说送他回家,却见他打开了车门,说道,“上车,送你回家。”

他的声音依然那么轻那么淡,可是却有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力量,让哈延福没找到自己反驳的声音,于是听话地爬进了车里。

上了车,宋关恬似乎真的很累,一直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哈延福几次想要张嘴找话,可是一看到他略显疲惫的侧脸时,便又憋了回去,直到到了她家小区门口,她也没再找到个话茬,最后只说了一声,“再见。”

让哈延福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目的不纯的一场比赛得了冠军,然后居然还要代表市里要省里比赛,这个结果有些让意想不到,同时也让哈延福有些胆战心惊,如果要去省里比赛,这肯定会让她老妈知道的,到时自己一顿棒子炖肉估计会不够吃的。

于是,哈延福来到了校长办公室,跟校长讨论放弃资格这件事,但平时软得像只大馒头的校长这一次却出奇的坚定,“不行,你必须得参加,你妈妈那里我会去说服,小哈啊,你可要想清楚,你这一战可是会在我们三中名留校史啊。”

前一句校长表现出他强势的一校之长的气势,后一句又表现出他身为一个长者的慈祥,甚至还拿名利来诱拐哈延福。

“校长,你这话说的不对,咱是那种追名逐利的人吗?”不管校长多么强势,那也没有自家老妈可怕,况且,对于比赛,她也没有那么热衷,她喜欢散打,也喜欢与人切磋比试,但却不太喜欢比赛中的那种被画时方方框框的氛围,她更喜欢随性而来。

如果用古代的江湖上来说,她就是个没有任何门派,不守任何规矩的江湖游客,而她的师父对好的形容便是没有规矩的大土匪。

散打具有体育性的,而体育便存在着竞技的精神,有竞争才会进步。她师父不止一次这样对她说,所以,看到好的对手,她总是会去挑战,挑战不成便挑衅,反正她觉得自己一直在对战中进步。

至于校长说的那些荣耀,她倒觉得无所谓,反正她学只是因为喜欢,又不是想要名动天下。

看她把自己的懒惰说得那么超凡脱俗,校长恨不得一巴掌拍扁她,“反正你是冠军,省内比赛你必须得去,你要是不去,我就去找家长,说你在学校不认真听课,还聚众打架。”

哈延福傻眼了,她从幼儿园,读到高中,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威胁学生的不要脸师长,她甚至忍不住伸出爪子在校长那满是皱纹的脸皮上掐了掐,“校长,您活这么大岁数,是不是一直在修练您的脸皮啊?”

校长是个小个子的瘦老头,脸上就只剩下一层皮了,被哈延福这一掐,皮都不缩回去。

但校长也没生气,只是把她的爪子拍了下去,然后看着哈延福,突然间的认真的眼神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竟然中规中矩地坐回了原来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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