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兄弟,便是一生兄弟。”这一句话,就像是一把尖刀深深的插进了拓跋诺的心里。
他回忆着过往的种种,那干涸的眼睛,慢慢的湿润起来,这个手腕铁血的帝王,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还会流眼泪。他转过身,背对着少年,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少年磕完头,便起身离开。
大殿外,老太监姜瑞,安排人护送少年,自己则在殿外候着。
少年前后分别有两个侍卫护送着,而他则是回忆着师傅生前的嘱托。
易之,为师今日观星,那帝王星隐隐发暗,反观其周围数星却有增强之势,此乃乱世之局。所以才占星问褂,此事牵扯太大。为师窥天道、泄天机、遭反噬,命不久矣!你将书信交与拓跋诺,便带着这块令牌速速离开,记住走的越远越好。
若是将来见到你的师叔,把这掌门指环交给他。告诉他当年的事,师傅已经原谅他了。
还有,待你见了拓跋诺,一定要告诉他,为师说了“一声兄弟,便是一生的兄弟”。或许可保你一命。
少年回到住处,恭恭敬敬的给师傅磕了三个头,随后拿起行李,悄悄朝着宫门而去。
大殿中,老太监姜瑞,弯腰而立。
拓跋诺说道:“那个少年不能留,让他随大哥去吧!”
“老奴领旨!”
“那里本就是禁地,做完事,一把火烧了吧,烟消云散、随风而去!”
姜瑞领命而去,拓跋诺又命人准备了四个小菜、四副碗筷、四个酒杯!
他给四个酒杯倒满了酒,又夹起一块酱牛肉,放在一个碗里,“这是大哥爱吃的酱牛肉”。
又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在另一个碗里,“这是三弟爱吃的红烧肉!”
“这是小妹爱吃的香椿苗!”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多了一丝温柔,将夹起的香椿苗放在了最后那个碗里。
他自己面前放着的,是一盘花生米。
拓跋诺,拿起酒杯,自言自语道:“当初我们云顶山结义,行走江湖,惩奸除恶。十五年了,我们兄妹十五年没有在一起喝酒了。干了,今日不醉不归!”
言罢,拓跋诺便一饮而尽。
随后,狂放的笑了起来。
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出来了。
只见他手抚着额头,摇着头,“小妹走了,如今大哥也走了。菜还是那些菜,酒也依然是那个酒。可是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拓跋诺扔下酒杯,用自己的碗喝了起来。一碗接着一碗,也不知他喝了多少。
到最后,更是直接抱着酒坛子,喝了起来。
泪水湿了脸颊,烈酒湿了衣襟,全然没有了帝王的模样。
许是喝的太多了,又或许是喝的太猛了,酒劲上头。拓跋诺,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在梦中,他站在一片草地上,这里花开遍地,云雾缭绕。
“这是...云顶山?”拓跋诺疑惑的自语着。
“哈哈哈哈......大哥,小妹,快来快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只见两男一女,有说有笑的走来。
“小妹!大哥!三弟!”拓跋诺,无比惊讶,他张大嘴巴,用力的喊着。可是,三人就如同听不到任何声音似的,越走越远。
他急忙跑向三人,可不管自己怎么用力,都追不上他们。眼看着他们从自己的视线里渐渐消失,他嚎啕大哭了起来,哭的就像一个孩子。
“陛下!陛下!”
“您怎么了?”
一阵焦急的喊声,将拓跋诺惊醒。
他坐直了身子,看了看四周,然后双手用力的揉了揉脸,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朕没事!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少年的住处已经着起了火,只是那少年早已离开。不过,老奴已关闭宫门,下令搜查了。”
拓跋诺苦笑一声,“罢了,罢了。就由他去吧!”
“可是...陛下...这...”
“不必说了,大哥为朕,丢了性命。况且他无儿无女,就给他留下这点香火吧!”
“谨遵陛下圣谕!”
拓跋诺站起身,来回踱步,像是在考虑着什么,眼睛却又紧紧的盯着老太监姜瑞。
后者察觉到了那道目光,急忙跪倒在地,“老奴若有不周之处,望陛下明示!”
“诶!这是干什么?起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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