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安危尚且不知,咱们弟兄岂能自乱阵脚?”

郁牧川两手扶案对刘栋道:“成梁(刘栋字成梁),大哥自然晓得你着急,大哥我也着急,可戴兄弟与朱老弟言之在理,我等万不可鲁莽行事,若莽莽撞撞提兵劫人,反倒要坏了事呐。”

刘栋瞪圆两只虎目道:“郁哥,那你说该咋办,咱也不是不愿与那唐提督好好分说,只是那提督小儿不肯见咱们呀!”

郁牧川垂头绞尽脑汁思索一阵,无果,便对缩在军帐角落处委屈不已的徐善生问道:

“善生,六郎真就没再交待与你些别的什么事情?”

徐善生道:“大哥,六哥就只要俺将他送到巡街丘八手里,再就是跟俺拉了拉家常,问俺在军中习惯不,别的啥也没交待了!”

刘栋挥出大手掌一拍徐善生脑瓜,恶狠狠道:“什么拉家常,他娘的徐大马棒,把你这大脑瓜里的脑水好生搅一搅,六郎说过啥,一字一句都别漏了。”

徐善生闻言,梗起脖子两眼上翻,低声嘟囔了一阵后,对在场几人道:

“那日,俺遇见六哥,六哥问俺近来好不好,俺说不好,六哥问俺为啥不好,俺就说整日吃不饱,又没凉国鞑子打,整天在京城里巡逻,还得受那些鸟人老丘八的气,便是大大的不好,不如在山里自在,六哥听俺说完就笑。”

刘栋闻言噗嗤一笑,待察觉身边的郁牧川、朱选几人正一脸严肃地望着自己,刘栋清清嗓子尴尬道,“他娘的,继续说。”

徐善生挠挠脸颊道:“啊,是,刘哥,俺继续说。”

“六哥笑完以后。”徐善生挠挠头,“便说给俺送件大功,六哥说朝廷如今正要缉拿他,谁把他拿住便能得着大大的封赏,六哥还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将大功送给外人,不如送给自家兄弟,于是就叫俺将他送到巡街丘八手里。”

徐善生停顿半刻,咽咽口水继续道:“俺说不可,俺不是那不知羞耻的货,不能干这事,六哥说不行,必须得按他说的办,又说他自有安排,俺说不过六哥,便,便依了六哥的意思...”

刘栋挑眉道:“没了?”

徐善生一张脸憋得红彤彤的,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结结巴巴道:“啊,六哥还交待俺,一定要去找晋王领赏,找别人都没用,还把他的羽林卫腰牌给了俺,说是拿这腰牌晋王才信俺...”

刘栋一拍大腿咧咧道:“你他娘的,咋不早说!”

徐善生委屈巴巴道:“俺,俺怎的有脸说,俺本就不想答应六哥,去换封赏这事,俺才干不出来呢...”

郁牧川拍案道:“朱选,备马,走!咱们去找大帅!”朱选应喏。

徐善生一脸诧异道:“啊?郁哥?真要去找大帅!俺,俺不去!俺还要脸!俺不是寡...”

刘栋朝徐善生用力一踹,将徐善生几乎掀翻在地,刘栋不怒反喜道:“你他娘的是真傻!六郎交待你去!还就必须得去!谁去都不行!”

朱选提醒郁牧川道:“大哥,大帅是腊月三十回来的,这大过年的,不叫善生提些年礼,怎好意思去去见大帅?”

郁牧川点头道:“有理,简单备些就好,便在集市上采买。”

朱选又道:“大哥,那咱们走了,营里咋办,便没人上值了。”

郁牧川应道:“如此,你便留在营里照应吧,某这就去见袁副百总、吕副百总说一声,交卸了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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