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登眸色暗沉地看了梁玥和那个小丫头的眉眼官司手上不自觉地加了几分力道看见她脸上露出吃疼的神色后,又松了几分。
“还是不愿意?”他沉声问道。
梁玥一时有些恍惚,这话似曾相识
三年前,红烛成双、囍字鲜艳这人挑起了喜帕,一阵沉默之后,他开口问:“你可是不愿意?”
毕竟是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成亲,虽身份用的不是自己的但到底还是有些紧张,梁玥不太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或许也并没有回答。
刘登看她这和三年前一模一样的沉默,轻笑了一声语调却是冰凉,“我倒是很好奇,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值得你为他守了整整三年。
他这话来得莫名梁玥忍不住抬头看他,却被他伸手盖住了上半边脸。
“别这么看着我”刘登声音有些沉。
他看着那嫣红的唇畔,不觉有些失神脑中的画面一帧帧闪过
三年前彭城茶楼上看见的那一幕、成亲当日挑起喜帕的那一瞬惊艳、还有这三年来她的不争不抢
他本不介意未来的妻子心里念着谁环境是最能磨人的。他父亲鄢王的后院,便是莺莺燕燕。正当韶华的女子谁心里没有个意中人呢?
刘登隐约记得一个女子,她是父王破开曲阳城门时当地的守官献上来的。
之所以有些印象是那女子哭得太过撕心裂肺哽咽中似乎喊着一个男子的名字
而经年后再见,她已是笑盈盈地坐在父王的怀中,脸上没有丝毫不愿。
心里念着谁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是他的人,他有的是耐心。
本该洞房那夜她既然不愿,他当然不会碰她。
体贴吗?
呵。
新婚之夜都留不住丈夫,单只流言蜚语便能将人淹死,更何况府里看人下碟的仆役还少吗?
他等着她来求他
一旬、一月、一年她似乎毫不介意自己所受的冷待,只日复一日地呆在自己那一方天地里。
他冷眼在旁看着,却渐渐失了最开始的笃定。
明明只要服个软就好她当知道的,她这般相貌,甚至不需去求,只要说句软话,便没有人能再拒绝。
可她宁愿被冷待、被无视,却不愿意对他软语一句。
“你可知道,他此刻可能已是娇妻美妾在怀,早就忘了你这个旧人了。”长睫扫过掌心,带来些微的痒,这丝痒意似乎从掌心传到了心底,刘登的手臂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原本覆在她眼睛上的手拿开。
那双明眸映入他的眼中,黑白分明,仿佛稚子般天真也确实够傻,不然怎么会空等那么久呢?
仿佛被蛊惑一般,刘登轻轻捧住了她的脸,低下了头
梁玥:!!!
刘登的手,刚才是不是放在她脚上来着?!
被躲开了。
意料之中但心中却隐隐生出一股烦闷。
刘登脸上笑容却依旧温和,手指在梁玥脸上轻轻摩挲了几下,被她拧着眉躲过也不在意,他温温和和地笑,“今日的事,是筠儿不懂事、不知道轻重我会罚她的”
梁玥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她和刘霸的事儿
啧脸皮呢?!
真当她是傻子好糊弄呢?陆筠能伸手伸到刘霸身上?!
心中虽是一阵腹诽,但和刘登撕破脸,她可没什么好处。
梁玥只得捏着鼻子认了他这个说辞,“妾谢过殿下。”
她当真得“谢谢”这位殿下,今日没有在那件屋里仔细翻找虽然她也知道,大概率是刘霸当时让他吃了什么暗亏,不好闹大。
刘登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个什么结果,但她如今这乖乖顺顺地俯首应是的模样,却绝对不是他想要的。心底愈加沉闷,可与之相反,他脸上的笑意愈深。
他伸手勾起了梁玥肩前的一绺发,在手指上轻轻绕了两圈,“你我夫妻,有的事儿,我愿意等但你也莫要让我等太久”
他喉结动了动,克制地在梁玥额上落下了一吻,又顺势俯身,在她耳边叹息般轻道:“别太犟了”
茗儿出了房门也没走远,只站在廊下小心地听着动静。李嬷嬷说了,竹蝉苑那位有孕,说不准是她们这院的机会。
凭那位再怎么横,左右不过是个妾,就是她又天大的福分,生个儿子出来,那也是庶子若是夫人趁机留下殿下,说不准就有小殿下了呢?
茗儿正想着夫人怎么抱着小殿下在竹蝉苑的那女人跟前耀武扬威呢,就听见房门被人推开,她愣愣的看着来人
殿下怎么出来了?!
茗儿的笑僵在了脸上,在原地立了片刻才想起行礼的事儿,又趁机小心觑了刘登一眼,却被他阴沉的面色吓了一跳,登时眼观鼻鼻观心地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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