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这百无聊赖的聊天中,时间过得也很快。李卓与7号并肩靠墙坐着,他心里想着亲人、想着邹梦妮,时间显得有些不紧不慢,转眼就到了午饭时间。
管教推着餐车走过来,透过投递餐食的小小窗口可以看见,那餐车上面放着一个装米饭用的不锈钢铁盘,下面放着一个铁通,一大摞白色塑料碗以及筷子。
牢房里的人按照铺位顺序排队一一领取餐食,李卓排在最后一个。
领到餐食后李卓看了看碗里,一大碗的油汤泡着白米饭,似粥但又不是粥。碗的内壁有些发黑的印子,李卓试图用手指抹干净,但发现那些印子就死死地印在碗上,怎么搽都搽不掉。
领完餐食后,李卓也回到蹲着队伍的最后方。此时,蹲在他前面第三个位置的11号朝他示意了一下,与他换了位置,趁大家都埋头吃饭时跑到后方的小院子里把饭冲进了洗漱池。
“11号,你干嘛?”11号刚返回来就被管教发现了。
还不待11号回答,管教便走到洗漱池看了看,显然是发现了什么。
“100个俯卧撑。”管教毫不废话的命令道。
11号只得趴下,做了100个俯卧撑,起来时满脸通红。
“今天晚饭到明天午饭你就别吃了。”说完管教便走了出去。
虽然这餐食没有一点味道,但李卓还是硬撑着吃完了。此时他才明白“有一种代价叫做吃不下也得吃”。在这里他需要保护好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再旁生枝节。
二十分钟后,管教检查完大家的饭碗后,让大家都到洗漱池把碗洗了,然后12号带着大家再次踏着极小的步幅在院子里跑步。
跑了半小时后让大家围成圈坐到了院子里;阳光透过头顶的钢筋网格射下来,射得地面有些发烫。12号招了招示意让李卓坐到了他旁边。
“你老家是G省那个地方的?”此时的12号看起来有些慈祥的味道。
“P县的。”G省与Y省毗邻,P县更是离Y省最近的地方,大多数人都知道P县。
“你跟我是老乡。”
“哦,你家也是P县的?”李卓问道。
“是的,B镇。”
“离得很近,我家是D镇的。”B镇与D镇离得很近,经济发展较好,也有很多在外经商或者从政的人,而D镇就要落后得多。
“在那个学校上学呢?”
“S大学。”
“挺不容易的。”D镇实在是太过落后,那里的人也不重视教育。李卓父母则是个例外,为了他们兄弟二人能有良好的教育环境,也早早的就搬到了K市,能从D镇走出去上大学真是很不容易,李卓的父母更是一培养就培养了两个。
“叔,您是怎么进来的呢?”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李卓还是有些好奇。
“这些事本来也没什么值得说的,但既然你问了,那我就说说吧。”
“我进来是由于贪腐,我原本是K市一处级干部,本应该恪尽职守为一方百姓造福,但最终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手。”听着12号叙说,李卓也没有打断,没有问其中详情。
“我也好多年没回P县了,想想真是怀念年轻时候在P县的日子啊!”12号感叹了一句。
“出去以后回去看看吧。”李卓轻轻地说到。
其实李卓也好多年没回过P县了,他也怀念小时候在D镇时,在河里洗澡摸鱼的日子。他还记得六岁那年端午他差点被河流冲走了;也记得去河里洗澡鞋子被水流冲走,回家挨了母亲一顿骂;记得9岁时父母去赶集让他更哥哥在家做饭,哥俩因为去摘桃子把木蒸子烧糊了,被父亲一顿毒打,那是父亲唯一一次打他们;他记得他去屋后杉树上掏斑鸠蛋,摔下来骨折了,在父母归家时不敢说,父亲背着他往乡镇医院跑去时母亲心疼的样子……
想到这里,李卓不禁看了看手腕,那骨折留下的痕迹早已随着岁月消失而去,伴随着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恐怕得很多年以后了吧。”12号又惋惜地说了一句“倒是你,可惜了。”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对于那干瘦男子说他们装X,两人都选择了无视。毕竟这世界上有很多人总会以己之心度彼之腹,他们往往会觉得别人的高尚都是在装,殊不知自己才是低到尘埃里的那一份子。
“你的涉案金额不大,只是情节恶劣,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吧。”12号说到。
“谢谢!”对于这种诚挚的祝福,李卓并没有拒绝或者沮丧的必要。
“一会儿也该进去了,送你一句话吧。”
“嗯!”
“道德如明珠,不可蒙尘;信念如宝剑,不可藏锋。这是我对自己这几十年生活的反思,希望你能好好感悟。”
12号刚说完,管教便走了进来打开了铁门,12号起身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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