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阎九准备上路,花掌柜确实为阎九做了打点。

但是她所说的打点,无非就是给阎九置办了一身崭新的,路人甲的行头。

不过别说,洗去了一身风尘,换了干净衣裳的阎九,却是让在场众人眼前一亮,确切的说,那真叫一个目瞪口呆。

路人甲的行头虽然毫无特色可言,完全无法给形象上加彩,但是阎九那一张脸,生得应该无人不会称赞一声,好漂亮的一个少年郎!

阎九虽然有些男生女相,透着一丝的阴柔,但是那漆黑如墨的眼眸中,却难掩内心深处的一抹天生的傲气。

阎九这一亮相,就连那一向看似风流,来者不拒的花掌柜,都不禁看得痴了,过了好半晌,在柜台后面孙先生的轻咳下,才回过了神来。

这个少年郎,肯定不简单,花掌柜再次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查,得继续查。

除了这一身干净的行头之外,便是一匹无精打采的瘦马,一包干粮,还有十两纹银。

不过这十两纹银,花掌柜说是借给阎九的,等他做成了这笔生意,这十两纹银,得还。

阎九摇头苦笑,都接了这五千两雪花银的大买卖,没想到这花掌柜却还是如此小气。

而最让阎九哭笑不得是,这十两纹银,还没交到阎九的手上,而是给了一大清早赶过来的,说是要跟阎九一起出发的小丫头。

阎九打量着这个小丫头,十四五岁的年纪,和镇子上的大部分人一样,皮肤略显黝黑,长相一般,属于扔人堆里,便找不到踪影的那种。

但是,小丫头那一双大眼睛却亮得很,滴溜溜的乱转,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主儿。

在这之前,花掌柜也同阎九打过招呼,说会派一个人陪着他一起前往鄱阳湖,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称是照应,那只是漂亮话,说白了,就是找个合理的理由,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这点阎九怎么可能想不明白。

不过倒也可以理解,如若不跟个人去,自己随随便便在哪个角落寻觅一个倒霉蛋儿,一刀砍下对方的人头,划花了脸,就说是那刘玉亭,这三千两雪花银可不就骗到手了?

小姑娘自报家门,名叫黄燕子,说是住在客栈隔壁刘铁匠家的大丫头,在镇子里闲来无事,实在无聊,就来帮花姐姐的忙。

阎九面带微笑,心中却有思量,看来这半步多并不是像自己眼中所看到的一样,除了花掌柜之外只有三个伙计,恐怕这刘铁匠家和这杀手窝内地里也有什么牵扯,不然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放心自己家的丫头和个陌生的小伙子出远门,还是去杀人?

果然,和老头子所说的一样,这半步多啊,不简单,很适合成为自己初涉江湖的第一站,至少,能让自己学到些东西吧,虽然叫不准,但应该差不多。

小姑娘黄燕子不骑马,自己牵着一头驴,驴子的个头不大,但是一身青毛油光锃亮,体态健硕,此时正“呃啊”一声,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阎九看看自己那匹瘦马,再看看这头毛驴,得,都说江湖侠客大多以马代步,可自己这匹马啊,还比不上那头驴呢。

黄燕子将那十两纹银大大方方的收到了自己的怀中,也不认生,挑着大拇哥指着自己的鼻尖,对阎九说道:“路上想吃什么,姐姐我请!”

阎九心中苦笑,这小丫头拿他赊来的银两请客,还真叫一个大方,不过倒不反感,这黄燕子有那么点儿意思,路上应该不会寂寞了。

之后,花掌柜又嘱咐了几句路上小心,早去早归的场面话,一男一女,一马一驴,便出发了。

鄱阳湖距离金沙镇过千里,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赶到的事情,所以阎九与黄燕子也不着急这一天半天的功夫,出了金沙镇便松了缰绳,任由胯下的瘦马青驴信步在这满是黄沙的古道之上。

阎九眯起眼睛,在马背上打盹。

小丫头黄燕子可耐不住寂寞,眼珠子一转,对阎九问道:“我说,昨天你砍了铁枪梁那一刀,叫什么名堂?”

“不叫什么名堂?”阎九依旧闭着眼睛,说道。

“骗人。”黄燕子撇了撇小嘴,满脸写着不信,说道:“我可知道,厉害的招数,都会有个好听霸气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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