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曾经是个充满传奇色彩之地。

战国时,楚文王曾迁都于荆州,都郢四百余年。

又有东汉末年,天下大乱,后魏蜀吴三足鼎立,又曾三分荆州,乃当时军事之要地,遂关武帝镇守荆州十载,却因刚而自矜,最终大意失去荆州,归了东吴所有。

而在本朝中期,由于荆州地处长江中部,乃是水陆行商毕必经之地,过往商贾颇多,曾一度繁华鼎盛,更设为南都,改荆州为江陵府,只可惜不知道什么原因,仅一年便罢都了。

早年更有无数文人墨客,曾为这个传奇的地方提诗寄情,留下了诸如“荆州麦熟茧成蛾,缲丝忆君头绪多”、“所思竟何在,怅望深荆门”、“低回又作荆州梦,落日孤云始欲愁”等等惊世之佳句。

而如今这个世道,荆州虽不复当年之繁盛,但毕竟底蕴十足,自要比其他同规模的城镇,还还要富饶得多,老百姓也算是安居乐业,就连城中的乞丐,也要比其他的地方看着丰满着一些。

正所谓香帏风动花入楼,高调鸣筝缓夜愁,夜色虽已深,荆州城中最大的青楼醉梦坊却依旧灯火通明,越是入夜,越是他们生意最是红火的的时候。

在醉梦坊三楼正中,那间最阔气最豪华的雅间之中,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华衣男子,正喝着最上好的女儿红,看着不远处,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舞剑。

女子相貌娇美非凡,体态婀娜,虽然出招动作缓慢,切一招一式都不甚高明,但动作却是飘逸柔美,真如仙子舞剑,让人心醉。

华衣男子眯着眼,一脸陶醉的看着女子,不过忽觉该女子神情虽然温婉,但是眉宇之间却隐隐露出愁容。

华衣男子皱了皱眉头,一脸的扫兴之色,说道:“怎么,给本公子舞剑,你不高兴?”

女子停手,背剑而立,婉约一笑,说道:“一介沦落烟花之地的女子,命苦得很,这世上对小女子来说,哪有什么高兴或是不高兴,总是要挂着笑脸迎人的。”

“那我换个说法。”华衣男子呵呵一笑,说道:“本公子找你作陪,你不高兴?”

“也没什么不高兴。”白衣女子说道:“陪公子你也是陪,陪那些自命清高的文人雅士也是陪,就算是一个乞丐,他拿的起钱财我也是要陪的,这其中没有什么区别。”

“你怎么能拿本公子和那些三教九流去比!”华衣男子脸上露出一丝愠色,说道:“我二十三岁之时,便以达四品剑客之境,如今二十六岁,已然摸到了五品侠境的门槛,像我这个年纪能到达如此武学修为的当今世上能有几人?怎能拿我和那些凡夫俗子相比?”

“小女子不懂武艺,不懂得江湖,只知道习武之人不过都是一介武夫而已。”白衣女子全然不惧,脸上笑容依然,说道:“就算公子您以后真有多大的做为,哪怕争得了那天下第一,对小女子而言,也只是一位再寻常不过的,跑到这烟花柳巷之中寻花问柳的客人罢了。”

“你……”华衣男子表情更怒,伸手抓住平放于桌上的长剑,说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你要知道,虽然你是醉梦坊的头牌,但是本公子当真杀了你,也没有一人敢说些什么。”

“小女子当然知道。”白衣女子说道:“柳云飞柳公子的大名,在我们荆州城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算是知州老爷见了公子您,都要客套两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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