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西斜阳,残阳如血。秦都龙兴城中,商贩游人寥寥无几,持戟卫士矗立于龙兴城四门,威武雄壮之气侧漏。龙兴城有四门:昭武北门、威烈东门、九轩南门、正坤西门。当年白晅就是从九轩南门杀入皇宫,“承继大统”的。

昭武门城头上,灯火辉煌,上竖一面黑底白字大旗,旗子上赫然绣着一个斗大的“秦”字,得有八尺高,四尺宽,这是秦帝国的傲世风华。

“慧德啊,对于田伯雄的奏疏,你有何见解?”

秦帝白晅与文华阁大学士方智圭闲步城头,白晅一身素装,腰间挂着一把黑折扇,背着手漫不经心地踱步。方智圭紧随其后,弯腰陪侍。

方智圭捻了捻胡须,稍加思量道:“臣以为,冯大人的失踪与田元帅有脱不开的责任。而田元帅的奏章中只是说冯大人“擅自”带兵去敌国边境,几乎没提到主帅看管不严的过失,臣认为田元帅这是有意开脱罪责,置冯大人的身家性命于不顾,这分明是记恨前怨!”

白晅略微点点头,““怨?”嗯?他俩何来恩怨之说?,继续说。”

方智圭又接着说:“陛下应该记得,当初逊帝苏王爷退位时,冯祜曾经极力拥护逊帝,几番言语冲撞了您,陛下亦未曾加罪。他田伯雄带兵闯进大殿,对冯大人上来就是一脚,那场景,臣还记得真真切切!陛下御极之后,田伯雄又参了冯大人好几本,想必是欲置其于死地,此番冯大人失踪,定然少不了田元帅的“功劳”!”方智圭讲的言之凿凿。

“田硕略虽然桀骜放旷,可顾大局,识大体,断然不会走这种小人行径。”

“陛下…田……”方智圭似乎还想再次对田伯雄发难,可却被白晅摆手叫停了。

“不必说了,寡人相信田硕略!”白晅坚定的话语让方智圭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害怕触怒龙颜,就不好收拾了。

“慧德方智圭,字慧德。,你方才只讲田伯雄,难道你对冯祜没什么想法吗?”

方智圭一脸茫然,不知如何回答这突如其来的发问。

白晅继续说:“你不觉得冯祜很奇怪吗?”

“陛下何以见得?”方智圭沉默片刻后,嘴里蹦出出寥寥几字。

“冯祜原本对苏子建忠心耿耿,即使田伯雄一副杀气腾腾的面孔,他也面无畏色,赤手相搏,冒着性命之忧来挽回一个落魄天子的尊严。自从寡人登基以来,冯瑞麟也有些许唱反调之举。可是要出兵灭楚,其不但“握手言和”,反而积极建言献策,卑躬屈膝,对寡人的旨意唯命是从。这么天翻地覆的转变你不觉得太快了吗?这是何意图?”

“臣认为,冯祜此举再合乎常理不过了。”方智圭一脸自信,仿佛把冯祜的心境揣摩的一清二楚。

“此话怎讲?”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冯大人起先觉得如果这么快臣服陛下愧对梁王,所以保全忠节而后醒悟过来,毕竟正值大好年华,如果愚忠到底,终究得不偿失,于是决定效忠陛下。”

说完,方智圭得意地拈了拈胡须。

“或许吧!但据寡人认识的冯祜是绝不会如此就范的!”

“唉”白晅长叹一声。

“寡人总感觉他不是我认识的冯瑞麟,可他有那么熟悉,以至于寡人总对他带有隐隐约约的“放任”。他会是谁啊?”

方智圭听得云里雾里的,也不敢上前插话。

且说冯祜跟“女侠客”一前一后走出荫密的丛林,走向楚国前线城关宣武城。

宣武城下,城门禁闭。

“喂!城上的卫兵听好了,我是楚国的贵宾,快放我们进去。”

“女侠客”声音虽然洪亮,但依旧掩盖不住她的温柔细腻。

“大胆刁民,胆敢在此处叫嚣!识相的话赶快滚开,不然的话我们可就放箭了!”城上的兵头儿应声打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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