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兴城,皇朝紫微笼罩的地方,亦不能风平浪静。
夜黑风高,龙兴城的守城将士们依然在兢兢业业的观察着城外的一举一动,虽是午夜时分,但他们为了京畿的安全保障却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丝毫不可懈怠,因为他们是白晅亲自训练出来的骁武卫,即是皇家敢死队。
所谓皇家敢死队,就是皇帝训练出来的死士,一则巩卫皇城一则保卫皇帝再者执行特殊任务。
夜阑人静,龙兴城此时已然宵禁,城门禁闭。一往如常,毫无风吹草动。子时,守城兵开始换岗。也就在此时,画风突变。
正当当值士兵准备换岗时,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是多么的急促。顷刻之间,一队黑压压的人马蜂拥而至,守城的士兵顿时打消了换岗的念头,点燃火把,希望看看城下的情况。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城下有近百骑打马而来,口里仿佛在嘀咕着什么,可咿咿呀呀的,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但是守城的士兵知道,来者不善……
潞阳官衙,七人已然端坐于堂前。实际上,他们到达之时,天色尚早,只因白城守硬要他们先用膳再公干,以尽地主之谊,盛情难却只好如此,便耽搁到了午夜。
“酒足饭饱,该去查案了!”冯祜簇拥着唐青丹,对大伙儿说。
“天色都这么晚了,不如先在此处将就一晚明日再去也不迟啊!”白城守连连摆出谄媚之姿态。
“不了不了,我怕夜长梦多!”冯祜摆出一副谨慎的面孔。
“白大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此时正值多事之秋,我等的苦衷想必你也理解,就不在此叨扰贵衙了。我们走吧!”田伯雄说着便欲带着一行人离开。
刚走出大堂,就听到一阵洪亮的声音从官衙大门外传来:“圣旨到!田伯雄、冯祜接旨!”
众人一听赶紧跑出门外恭迎圣旨。
“扑通”一声,众人一齐跪下,在场众人,上至朝廷一品元帅,下到官衙门吏,尽皆俯首叩地。
“臣田伯雄在此恭迎圣旨!”
“冯祜接旨!”
身着一袭赤袍的传旨御史从马下跳下来,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卷轴,缓缓舒展开来的是田伯雄司空见惯的明黄色圣旨宣读起来:“聆天子诏:狄夷进犯,朔方危急。寡人咨尔查案统军,不辞辛劳,然时局动荡不堪,不得已而行之下策,望卿珍重。寡人令尔一日之内查清疑案,后速速带半数之兵回援京师,不得有延。钦此!”
“田元帅,接旨吧!”传旨御史把展开的圣旨轻轻一卷,恢复原状,递给田伯雄。
田伯雄愣住了,脸色比往常要难看的多,忧心忡忡的样子威严尽失。
“我说田元帅,您倒是接旨啊?!皇命所至,如此这般恐对陛下不恭。”御史催促道。
幸亏御史提示,把半梦半醒当中的田伯雄从虚幻拉回现实。
“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田伯雄起身,弯腰弓背上前,恭敬地从御史手中接过圣旨。
田伯雄必然谨记陛下圣恩,把此案以最快的速度查个水落石出。”
“冯祜接旨。”御史从袖口拿出另一卷圣旨,徐徐张开。
“臣冯祜聆诏!”冯祜讶然道。
“聆天子诏:边关动乱,社稷不安。寡人行天子之命,安天子之事,为天下之苍生,出兵南征。今天下有变,京城危矣。故而令尔暂代元帅田伯雄之职位。军中之大事小况,皆尔调度。望卿不负吾心,尽快平定南疆。钦此!”
“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冯祜接过圣旨,连忙出来一下正在发呆的田伯雄,几人一同把御史请到府中。
“上茶!”白城守倒也识时务,一副溜须拍马之相。
“不必了,本官还要回去复旨呢,就不叨扰各位大人了。本官告辞!”说着,御史便起身欲告辞。
“御史大人千里跋涉,怎么能如此这般就回去呢,显得我们也太不尽地主之宜了。”田伯雄拉住御史,按住其肩膀“强制”似的按在椅子上,随即掏出一锭金子塞进御史的袖中,露出一份友善的笑容。并贴在御史耳朵上小声道:“若是大人觉得我做的不够周到,我改日便差人备上厚礼送至贵府。请教大人几个问题,望大人赐教。”
“田元帅既然如此挽留,那本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哈……”笑声过后,御史便站起来朝田伯雄拱手作揖道:“田元帅客气了,我何某人只是一介小吏,何德何能受诸位大人抬爱,真是受宠若惊啊!”
“此言差矣!大人怎么说也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啊,倒是我们这些外臣要请大人您美言几句才是!”田伯雄说罢便从袖口掏出一块雕琢精致的玉佩,塞进御史的袖子中。
“元帅客气了!”御史乐的合不拢嘴,“若是元帅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下官便是!”
“御史大人这就见外了不是?!你我之间犹如亲兄弟一般,吩咐二字又从何谈起?哈哈哈!”二人相视而笑。
“还请御史大人借一步说话。”田伯雄说罢便搂着御史步出大堂,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在旁众人除冯祜外都略显惊讶,议论纷纷。
过了半刻钟,二人欢笑回到堂中,“御史大人舟车劳顿,不如……”田伯雄说道但连忙被御史挥手婉拒。
“本官皇命在身,既然已经向各位大人传达了陛下圣意,就不再叨扰诸位大人了,告辞!”
众人还是挽留了些许,但怎奈御史执意去复命,也就随他去了。
随着一阵阵马蹄声,赤袍的身影随着小巷的延伸,渐行渐远,直至无影无踪。
“行了,时候不早了,陛下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抓紧干活吧!”田伯雄自从御史走后,便板着脸,双眉紧蹙,甚至有可能夹死一只苍蝇。
“我们的国都怎么会突然受到袭击,而且还是在这个紧要关头?!”鲁昂一脸疑惑的表情。
“这个问题并不是我们现在所要关心的!”田伯雄冷漠的语气之中略带几分来自内心的无奈。
“那就任由……”郑升说到一半,冯祜便示意其住口,不要为田伯雄徒添烦恼。
“行了,去仵作那里吧,我相信一切真相今晚就会拨开云雾。”冯祜说罢,便示意白城守指引他们去仵作处。
“都这么晚了还……”孙阜欲言又止。
一行人不一会儿便到了仵作处。仵作处内,凝聚着一团死气,让人感到一股凉气侵入身体的每一处,甚至发丝,甚至毛孔。从行廊步行至大堂,腐烂气息便充斥着偌大的空间,恶臭扑鼻,闻之欲呕。仵作从袖子中取出火折子,一番“操纵”,轻易间点燃了其中一座蜡盏上的短小白色蜡烛,端起蜡盏熟练地点燃了其余六座蜡盏,六根白色蜡烛陆陆续续把这座“森罗宫殿”的面貌呈现于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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