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答应随钟离眜下山,亚索自然没有像往常一般早起练剑修身,而是收拾好包袱跟自己的便宜师父以及钟老在小壶天下象棋。亚索一旁观棋,顺便听听两人时不时一句的教诲。
虚治老道盯着棋盘,钟老一手丢卒独马骑河直逼自己的炮儿,他思考一半天也只想出个卖炮儿走车的老路子。钟老一瞧,飞炮儿于宫顶线正中,落于先前一炮之后,慢悠悠地拿起悬浮于身旁的酒葫芦喝了一口酒,说道:“师弟,我又有了胜势了。”
亚索抱着惊雷,望着棋局。他这是第一次见到象棋,虽然惊奇于小小棋盘居然能模拟一场战事,但要理解象棋最为基本的玩法还是绰绰有余。他看钟老完虐虚治老道三局之后,自然明白了象棋的玩法,眼看这局钟老再走一步骑河马就是绝杀,但虚治老道此时已经回天乏力,除非他肯低下头悔步棋。
虚治老道叹了口气,他和钟老下棋就没赢过,虽然一直自诩棋谱通,可完全对付不了钟老的野路子,摸摸了发红的老脸对亚索说:“徒儿啊,你看我是悔棋好还是不悔棋好?”
亚索端详棋局,摇了摇头说:“还是不悔棋好,虽然师父你悔棋之后局势会变得不明朗,可我隐约感觉你还是会输。”
钟老点点头,“输已是天数,就算你悔棋最后的结果还是照样,只是中间费了些不必要的麻烦。亚索,这也是道。”
“千万不要逆天改命,”亚索接上钟老的话,这是钟老一直以来教与他的道。
“嗯,”钟老点头,与虚治老道重新开棋,“时候不早了,钟离眜在山门等着你,你快去吧。刀剑无眼,你自己小心点,虽然你尚未拜师,但也算我半个徒弟,可不能丢了我无剑剑豪的脸。”
亚索嗯了一声,向两位师父道别,便拥剑负刀下了山。其实亚索有很多临别的话,只是男儿远去泪言不可留,便没说出口。他与虚治老道钟老两人相处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心里总有所绊言。虚治老道与钟老想必也是相同,所以才设下棋局相别,只是最后临走虚治老道那句“别忘了一年后在武当举行的道山争鸣”有点破坏气氛。
亚索一身轻装来到山门处觉得有点奇怪,昨日那个还嚷嚷让自己下山的瑶草今天居然不见踪影。他望向山门休息的小亭,钟离眜牵着两匹白马与一个骑着一匹黑马的年轻人谈笑风生,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
“司马大人,在下来晚了。”亚索甩开脑子里的疑惑,快步走了过去向钟离眜作揖。
钟离眜摆手,“不晚不晚,正好一同去客栈吃点东西。来,亚索少侠,这就是我所说的项将军的侄子,项藉项子羽少将军!”
那骑着黑马的人翻身下马,打量了亚索一番,惊奇道:“原来是你!”
亚索看清这名少将军的长相后亦是大呼好巧。原来这个叫项子羽的年轻人正是当时在咸阳城中出手相助的重瞳男子。
重瞳少将军朝亚索肩上一拍,感叹道:“遇上十一星真气大圆满的老变态,你居然还能活着,奇迹!看来我们是不是英雄不相见啊!我呈叔父的面子,人称少将军,你叫我项羽就好。”
亚索讪讪点头,项羽真当是神力,手拍得自己手臂发麻,缓了缓神才作揖道:“在下亚索,齐云山虚治道长的弟子。”
钟离眜见两人看似有故,等亚索和项羽寒暄一番之后,方才对亚索说:“少侠,这匹白马是少将军亲自去马场挑选的,跑起来可谓是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我赠与你代步。”
亚索见钟离眜牵给自己的白马高大匀称,一身白毛闪闪发光,马臀强健紧实,比起他来咸阳骑的那匹混血马好上不止十倍,不禁感叹道:“着实是一匹良驹。”
三人相视大笑,豪爽地翻身上了马,沿着下山的山路骑行,去山脚的客栈吃了饭,方才正式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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