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后,左煜诚和老侯跟在几个人后边走出这农家院一样的院落。他们身后不远处跟着玉春斋那个两腮无肉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站在他们身后盯着他们俩上了车,这才跟同来的人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他在车上看着这次竞拍来的那一对珊瑚红地描金五福捧寿纹花盆,眼里直要喷火。
他不知道左煜诚和那个老侯是不是知道了他们玉春斋对这种珊瑚红的瓷器势在必得,所以老侯才一股劲地把价格往上抬,其他几个人也有跟着往上捧的,到最后这对珊瑚红花盆的成交价远超预期。
他明知道买贵了,可又不得不买下来。以至于后来再竞拍别的物品底气就没那么足,没有一直跟下去,倒是便宜了左煜诚那小子。
只可惜他是个负责收货的,额度有限制又带着任务,不然说什么都不能白白便宜了左煜诚。
他随便想想都能知道大猫背地里有多高兴,是谁走漏了消息吗?所以他们知道玉春斋最近在全力收购珊瑚红瓷器?而且大猫还偏偏在这时候弄到了货?还是一对?
这时候左煜诚正在跟老侯说着话,车子开出有几公里,远远的有一辆轿车追了上来,然后开到他们右边跟他们并行。
老侯朝那车一看,见驾驶位上坐的是老黄,他追上来,莫非是有事要跟他们说吗?
果然老黄朝着他们招手,示意停一下车,虽然彼此关系不算熟,可也认识,老黄又是潜在客户,老侯便把车开到路边,在老黄前边停了下来。这时候老黄已经下车了。
他的车里则是空空如也,之前感兴趣的观音像他并没有拍。别的同样没有拍。
“老黄,你今儿个什么都没买啊?”老侯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觉得这次大猫对老黄一定挺失望吧,他原本还准备着宰一宰这个肥羊,可以目前的情况看来,似乎这肥羊变得谨慎了。
“没,明人不说二话,本来想买那个观音像的,可是竞拍的时候,我感觉老侯你对那个观音像不怎么感兴趣,我觉得拿不准,就没买。”
听到他这么说,老侯倒是有点惊讶,他觉得他的表情应该看不出来啊。他是善于控制情绪的人,虽然那观音像对他来说就是一眼假的货,可他似乎没表现出什么来。
甚至后边竞拍观音像的时候,他也像模像样的跟了两轮,怎么就让这老黄给看出来了。这人是不是在诈他们?
“老黄,你说笑了,哪有的事?”老侯否认,头顶的头发梳成三七分,还抹着发蜡,身上的衬衫领带一丝不苟地,似乎要以这样严谨的形象来佐证他说的是真的。
“你俩也别多想,其实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看人的表情还是有点准的。”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老侯也就没再坚持下去,对方说得这样笃定,那说明他的表情管理还不够到位。
所以他转了个话题方向:“老黄,你今天挺奇怪,以前不是次次不空手吗?这次怎么?”
“可别提了,”老黄摆摆手,解释道:“上个月我请了个有名的大专家看了看我这几年自己淘的货,就没几件真的。就算有,那些玩意加起来的价值也远不如我花的钱。我倒是喜欢玩这些东西,可我是个做生意的,总得讲究点成本预算。以后再这么盲目败下去,生意都要受影响了。所以最近收敛一下,看不准的,不是特别中意的就不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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