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您的孽徒回来啦!”
普慧此时正在卧房内盘腿静坐着数珠,闻言撩开了一只眼皮,看见福喜整个身子拔拉在门框子上,露个脑门子出来,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复又闭上眼当作没看见,继续数着佛珠
“师傅每日里念经祈福,保一方平安,着实辛苦,弟子心内有感,带了些磨盘斋的素饼孝敬您”
福喜说着话,从身后处拿出了备好的糕点袋,挤着一张脸儿蹭到普慧跟前,普慧皱着眉头,总算打开了双目瞪着福喜叹道
“又妄言,说了多少遍了,别跟半桶水似的飘来荡去,还贪吃,我是做了什么业障,以为捡了个喜娃子,哪成想是个黑铁秤砣”
福喜听了普慧埋汰自个的话也无脾气,软骨头似的挪到普慧的身后
“嘻嘻嘻……师傅善心如名,普及千民慧育喜娃,大善也,来来来我给师傅捶捶肩又敲敲背”
说着将袋子扔身后摆桌上,伸出手撸起袖子便捶打了起来,普慧无奈的皱起了眉头用串着佛珠的手顶着福喜的肩侧道
“去去去!谁都说不过你,一天到晚的没个正形”
抱怨完,将脸色摆正继续道
“那唐家的小子如何了?”
福喜挑起了一边眉眼,神色莫名的看着普慧回道
“好像大概也许是个熟脸子?”
普慧狐疑的眯起了眼睛,将盘起的腿收起走到一侧椅子上坐着,拿起旁侧摆的齐整的杯子,给自己慢悠悠的到了一杯水喝,杯子放下即响起了下一句言语
“孽缘也,你要渡他?”
福喜笑容越发拉大,摆着双手儿道
“不不不,他渡我他渡我,我未证果如何渡人”
普慧闻言宽和一笑道
“还有点眼界,慧根也不是白长的,明儿个一早,做完早课就去将后头的佛塔清扫干净,一层层的,扫完了才能吃午饭,未扫完就莫吃了,权当练练心性,稍下午时会有个病公子的家里人来求事,我先替你接了,扫塔的时候默记好功课,此间你也独自去”
福喜听见与饭食有关的事总算下了笑脸,嘟着嘴道
“怎个竟是些带把儿的,就不能给我来几个美女子吗”
普慧刚准备起身打理刚刚修习摆放的蒲团,听见此言粗语,立时竖起了眉眼厉声道
“嘴里没个干净!回来了继续给我连着扫一个月!”
福喜眼珠子里的水光呼呼的就冒了起来,哼唧唧道
“师傅~”
“出去!该干嘛干嘛去,再啰嗦你就扫两个月吧”
心内知晓普慧的脾性,不敢在哼唧,福喜只有委屈屈的瞪着眼儿,嘟着个嘴慢悠悠的出了普慧的屋门……
午日正中,福喜汗涔涔的摊坐在佛塔顶层,身上满是灰尘,也不介意衣裳是否干净,就那样拿起僧衣的袖口往脸上一擦,一脸生无可恋的摸摸咕咕乱叫的肚皮,佛塔顶端紧容三人大小,有一小窗口也无个窗门,应着这偏夏日里的午时日光连佛塔里头飘起的灰尘都粒粒清晰,扫帚抹布提桶一扔,便拿起了手在光里头玩耍,看起来像打下来的皮影戏似的,福喜越玩越欢畅,塔外头就听见了喊声
“小师兄!小师兄在吗,小师兄听见了吗!”
福喜被打扰了玩性,又想起了肚子饿兮兮的,摆着脸儿凑到窗口,半个身子都差点倾出去
“干嘛!我忙着呢!”
说完一看,是德字派的德音小比丘尼站在底下,被福喜大喝了一声的德音摸了摸脑侧,又憋着气双手围着嘴儿大声道
“小师兄莫怪,主持让我来喊小师兄去吃午食啦”
福喜一听有吃的,立时改了个笑脸儿
“你等等,我这就下去!”
说着便将身子缩了回去,德音站塔底看上头福喜的动静,抿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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