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济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依依不舍的在法缘头上抚摸了一下。他步履沉重的转身与众人向船上走去,刚走几步突然一倾,法明眼急手快一把扶住他。

道济心中痛楚,却不能在弟子与同门师弟、师侄面前表露。所有的心酸,难过,全被藏在心中独自承受。他表露出来的,只是对弟子深深的祝福与眷恋。

赵香怡偎在法缘身边,对道济等一众僧人挥着小手。幸福来的太过突然,没想到自己思念的人,这么快就留在了身边,如在梦境中一般。

那个鼻青脸肿的水手等众人上船,边抽回木板边嘀咕道:“还是法缘大师厉害,出去耍了一天,樊城第一美人就抱在怀里了。老子出去一天,老相好没见着,反被人打了一顿。当和尚有美人投怀送抱,过几天我也当和尚去。”

他刚说完,突然发现几个老和尚正对他怒目而视。水手缩了缩脖子,干笑了几声,跑到了船仓下去了。

楼船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深深的失落袭向法缘,天下之大他却不知道该去何处。他已被逐出佛门,不能再回白兰寺了。放眼四望,哪里才是自己的归属呢?

赵香怡如做梦一般,她一夜未睡,想的就是如何能再见法缘一面。现在,这个人就站在她

身边,已是完全属于她了。

她激动的看着法缘,越看越爱。忍不住踮起脚,突然在法缘的唇上吻了一下。胆大如斯,唯有汝阳王之女了。

赵琼英自豪的对路守平道:“侄女寻得好归属,这下可以向大哥交差了。她真勇敢啊,比我当年可生猛得多了。”

路守平笑道:“你姑侄俩不分伯仲,真要对比,你当年只怕比香怪还厉害一些。”

赵琼英美目一翻,哼道:“怎么?嫌我腻人了吗?”

路守平呵呵笑道:“哪敢?我是觉得你与香怡个性相近,真像两姐妹啊。”

他对法缘拱拱手道:“现在法缘大师已经还俗,请大师去尹事府休息一段时间。大哥在樊城处理杨青松之事,事了之后,定然会向大师当面道谢,同时商量香怡的婚事。”

赵琼英拉了拉路守平,低声道:“他已经还俗,现在名叫杨炯了。你法缘法缘的叫,让人家情何以堪?你要再敢叫一声法缘,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她声音虽法缘耳聪目明听得清清楚楚。他向路守平道了一声谢,平静的道:“我现在已还俗,师傅也赐了我俗家名字杨炯。从此以后,世上再无法缘此人,你们可以叫我杨炯。”

“在我们白兰寺有一个规定,要还俗的和尚,必须闯过十八铜人阵。以我的武功,自然可以轻易闯过。师傅关爱我,让我在这里就还了俗。他是不想让我回到白兰寺,面对长老院与执法院的责难,成为众矢之敌。”

“白兰寺培养我十几年,刚刚出现一个天人境,又化为泡影。可以想象师傅回到白兰寺,将承受多大的压力,会有多少指责与诋毁。”

“我亏欠他老人家太多,十七年的养育之恩,教化之恩不能不报。我现在准备南下,一是看望师傅,二是访遍名山大川。你先回家去,等我头发长好,武功能更进一步,就上王府求亲。”

赵香怡抓住杨炯的手,紧张的道:“你的武功已是天下最高,还能怎么进?头发几个月便可以长好,我不要你离开。”她以为杨炯是找借口要返回白兰寺。

赵琼英插科打诨最厉害,但又往往能收到奇效。她咳了一声道:“我觉得你们郎才女貌,又两情相悦。不如现在就去汝阳王府。”路守平与赵香怡一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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