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的风总会带点淡淡的腥气,淡淡的月光下飞般地飘过几朵薄薄的白云。

夜,总是那么的静。

一处客栈的客房内透出了淡黄的油灯光,这屋内仍有人未眠。

“娘!爹什么时候来找我们,他会不会不要咱们了”一个乳声乳气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爹怎会不要我家老二呢!别想那么多。快睡吧,你看你哥都睡着了,或许明日起来,你就能看见你爹了”这是一个母亲哄孩子的声音,温柔悦耳。

“我不”柳怀仁躺在床上,摇摇头,鼓着腮帮子,想了想又道:“我想听娘给我唱曲”

李擎天与柳怀义已在床上安睡了,就剩余这淘气的柳怀仁不肯入睡。

“你啊!别撒娇了,你哥睡了我怎么给你唱曲呢。快点睡吧!明天得精神些,你师公可不喜欢迷迷糊糊的孩子哦”蒙婉倩坐在床边,柔声哄道。

“娘,师公到底长啥样子的啊!是不是满头白发,满脸皱纹?快给我讲讲呗”柳怀仁似乎没有睡觉的打算,越说越来劲。

“等你睡醒,娘再给你说!不然娘不理你了,娘还有事与婆婆商量呢”蒙婉倩又是敷衍又是威胁的。

“哦!记得叫醒我哦”

柳怀仁仿佛相信了母亲的话,闭着眼,一动不动地躺着,像是安心睡下了。

过了一会儿果真入睡了,蒙婉倩这才从屋内开门走了出来,回身顾盼屋内一眼,脸上泛起淡淡的笑容,便将门关上,走入隔壁敞开门的房间去。

“小姐,这边的床已经铺好了,你就在这睡吧”

婆婆刚整理好床铺,转身就看着蒙婉倩走了进来,柔声道。

“不用了,待会儿我回那边睡”蒙婉倩欣然一笑道。

“那边床根本睡不下,不如我将天儿抱来这边”婆婆道。这客栈的床确实没有家里专打的床大。

“我坐在桌边眯眯就行,在这外面岂可像家里那般安心睡觉”蒙婉倩笑笑道。

“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啊”婆婆皱下眉,问道。

“嗯,这都两天了,我家相公不知为何还没来。你说他会不会是出事了?”蒙婉倩想着丈夫,眉头紧锁,既是关心又是担忧的。

“姑爷的武功那么好,怎会有事呢!小姐,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或许姑爷有事耽搁了,过两天定会过来”婆婆先是一怔,接着如慈母般安慰,愣了一会儿,话锋一转又道“小姐。今天我出去看到了江将军那批人了,你说姑爷会不会在他们那儿”

“是吗?你可看清了没,他们住在哪里”蒙婉倩听着一喜,急忙问道。

“黄昏时分,我出去买零吃回来时,正巧在街上看到乔装的江将军带着五个人在镇上的药铺买药。一时兴起,我就偷偷跟上他们,看着他们进了离镇上不远的一个大庄园里。由于庄园门口有守卫,我怕惊扰了他们,就返了回来”婆婆将所看的所知的告诉蒙婉倩。

蒙婉倩略想片刻,便道:“不如这样,我去那里看看正风在不在,你就留在此处看着孩子们。我一会儿就回来”

“那你小心!如果进不了就算了,千万别跟人家起冲突,以免磕着碰着,如今可不比当初了”婆婆深情地看着蒙婉倩,犹如慈母般地关切与提醒。

“奶娘,你大可放心,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性的姑娘了”蒙婉倩扑簌一笑道。

婆婆冷哼一声,撇着嘴,佯嗔道:“笑什么,就你这脾气我还不知道,也就姑爷任由你胡作非为。若是其他人,早就与你闹个不可开交”

“你老说的都对,你家姑爷什么都好,净让人担心”蒙婉倩道。

“总之你小心便是,这三个兔崽子我一个人可顾不来,你早去早回”婆婆道。

时过顷刻,一条人影由客栈的窗口游上屋顶,披着朦胧的月光,踏着屋顶,轻盈地越过小镇上一座又一座的瓦房,却没有闹出一点动静来惊到一个屋主。

离镇上不足二里处有一处庄园,四方各有一百多米长的围墙,围墙足有二丈高,倒像一座小堡垒。庄园的大门上面的牌匾写着:‘杨庄’二字,庄内深处火光冲天,而门口仅留两只亮着的灯笼却无人把守。

一条不窄的道路从镇上弯弯曲曲伸至此杨庄的门口,如此可见,此庄的主人定是这镇上有地位有财势的人。

此庄园是以四合院格式而建筑的,沿着围墙建有瓦房,院中间留着数百平方的空地,其中四周种了些花草树木。

这夜,空地中央架着火堆,噼噼啪啪的正燃得旺,四处分站着侍卫。正屋是一座华丽而阔大的瓦房,正屋的客厅门口两侧立着雄赳赳气昂昂的侍卫,厅内灯火下通明,摆设有规有矩,大方却不奢华。厅中聚集很多人,摆着两行桌椅,张自当与陆英贤分别坐在最前面,座下的人当中有江钲、唐元、柳正风、苏留意等数十个人,他们或站或坐或走或停。。。

厅内一片沉静,这一刻没有人开口说话,他们当中每个人都是愁眉苦脸,一脸忧虑,正焦急地等待什么。。。

突然间,张自当左侧后门的垂帘被撩开了,走出一位胡须花白的老郎中,随后跟着一位女婢。

老郎中垂头丧气地走到厅中间,众人不由得围了近来,他圈转地对着大家作揖道:“各位大人,皇上由于惊吓过度,病的本来就重,再加上这一路颠簸,恐难医治。草民医术尚浅,已是无能为力,还望各位另请高明吧”

“如此简单的发烧感冒,你都医不好,真是愧当医者”“你这大夫是咋当的”“庸医一个,我呸”“少主若有什么不测,我非杀了你不可”。。。

众人纷纷上前指责老郎中,你一句我一句地骂道,吓得老郎中直冒冷汗,身子一阵颤抖。

唐元见状,立时上前,凛然而道:“各位大人,照顾少主不周,吾等都有责任,怎能全怪罪这位老郎中呢。尔等难道想以此借故推辞?想把所有的责任都加以推托给这位老人家。尔等若真有这等想法,我老叫化都觉得羞愧”

唐元乃江湖中人,心胸坦荡,当然看不过这些当官的要将责任推脱给一个老郎中,眼见不平,心直口快就想这么为这个老郎中说句公道话。

柳正风早已看惯这些当官的嘴脸,虽然赞同唐元的说法,但懒得出声,以免自己被牵扯其中。

“你这个要饭的大字不识几个休要胡说八道,我等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绝非你想的那样。这是朝廷之事岂容你在此指手画脚的”一个六旬的文官怒气冲冲对着唐元骂道。此人姓辛,原在朝廷任职吏部尚书,却是个心胸狭隘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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