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城内,一处建有曲水楼台的大宅内,一群身着儒衫,衣冠楚楚的年轻士人,正在长檐下齐聚,各个佩玉挂珠,把酒言欢。似这般场景,在望族权贵家并不少见。但逢佳节,皆会举办像这样的诗会、酒会。

今日确是有些不同,元灯节尚早,迎冬节已过。不过这些也不算甚,他们一群公子哥,找个由头喝点酒,怎会需要看日子?

只见杯杯美酒,盘盘珍馐皆被流水一般的仆人奉上,这些价逾千金的豪奢,在这里被尽情挥霍。

酒过三巡,人人红晕。

只见其中一名白袍镶绒的年轻男子拿起酒杯,狠狠摔在地上!这一幕顿时惹来众人侧视。

“六公子,你……嗝醉了?”有人打着酒嗝,调侃道。

六公子,莫锦。莫家旁系,三房第六子。若说莫文峰在荆州如同皇帝一般,那他莫家子弟,自然就是皇族。非是比喻,他们在这的地位,也差不离了。

没有去理会那人,莫锦直接踢翻身前桌案,怒目而立,断然喝道:“神州大地,血光冲天!天下承平已久,为何如今频现杀戮?不知诸位想过没有?”

“呃……公子之意是,戾太子?”有人呐呐道。

“不错!”莫锦愤恨道:“想那戾太子不显之时,天下何其太平?如今他一出世,神州大地处处哀嚎,可恨,可恶!”

“不错!六公子所言极是!”

“在下一家被屠,若不是家奴舍身相救,怕是早就死在青州城了!”

“唉,遥想当年,左相执政时,我等家族何其风光?如今却……”

“吾恨不得手刃戾太子!”

“戾太子该死!”

就在他们群情激奋,声讨赵隶之时,莫锦近前走来一名瞎眼老者。只见这瞎眼老者躬身道:“公子,时间差不多了……家主下令了。”

不只是这名瞎眼老者,身后不断涌现仆人模样的汉子,各自走到自家主子身侧,开口诉说着什么。

莫锦醉意闻之一散,望着面前的老者苦笑道:“钟叔,您老也去?”

“是,以后老奴就一直陪着您了。”仅剩的一只眼里出现一丝慈爱,不过脸上褶皱太过可怖,实在无法让人感到一丝温情。

可莫锦毫不在乎,泪光隐隐闪现,望着老者道:“爹娘家主他们……真不走吗?”

老者没有回答,垂首不言。不是不走,是走不掉了。

“去哪?”莫锦见此,于是换了一个问题。

“老奴不知。”这次瞎眼老者回答了,不过却跟没回答一样。

莫锦不再询问,迈步走到廊下雕着锦绣福贵的木柱,抵头流下两行清泪,“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赵隶……戾太子!!”说着,莫锦挥拳砸向木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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