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货,不,高福毛先生的工程如火如荼地进行了大半年时间了,整条步生街已经初具了模样,架子模型已经建好,就差局部修饰粉刷了。
强国叔天天去县城的集市卖鱼,看着毛货家的五层小楼已经盖好了,回来不止一次的炫耀:“高总家的小洋楼哎,啧啧,不知有多气派呢,咱们这十里八乡都没有比得上的,啧啧“。
毛货媳妇是个谦虚的人,笑眯眯地看着大家不说话,显得敦厚朴实。
大家都是打心眼里的羡慕呀。
高福毛总经理买了自己的车,不再坐春雷的破伏尔加了,买的是丰田,在村里开出开进气派地很。
说是结回一批工程款了,给所有干活的工人都结清了工资,下一次结钱就得到完工再结了,大伙乐呵呵的心里美得很。
看着高总的车冒着青烟消失在村头,几个聚在一起的人用尊敬的眼神目送着车子离开,而后人群就开始畅想着修七家村桥的事了。
大约明年春上,不,顶多秋天,高总要是结算了工程款,这修桥的事就得提上日程了,到时只要钱一到位,砂石土料买回来那容易得很,几个村的人一起,齐心协力,不出一月,保准叫砖石桥漂漂亮亮地拱立在饮马河上头。
听着爱民大叔和小叔以及村里的几个叔伯聚在一起谈论着这事,个个脸上挂着笑,眼睛弯得象月牙,好象白玉般洁白的石桥栏杆就在眼前,不禁叫人跟着向往起来。
所有的期盼都指向了高福毛经理,希望寄托在他的手中,告别那座破烂的危桥是两岸几个村里人多少年的愿望了,胜利就在眼前、欢乐就在明朝!
在一天天的朝朝暮暮中,期盼的心夹杂着喜悦和劳累,越过秋风扫落叶的秋天,越过雪花纷飞的冬天,转眼就到年底了。
水井边洗菜打水的人都在议论着这个季度的工钱还没有结算,毛货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不见人影了,那辆丰田车好久都没有出现在村口民了。
按说不应该呀,步行街的工程虽然扫尾了,但也应该时不时地回来瞧一眼。
渐渐地村里有传言说毛货携款跑了,跟他的一个相好跑到南方去了,要跟现在的媳妇离婚。
离婚?光宗妈瞪大了眼睛说:“我就不信,他离了婚能打着比现在这个还好的媳妇“。
传言归传言,但是好多人都是不信的。
虽然电视里有好多这样的事,男的在外面赚了大钱了,就撇下家里的老婆孩子不要了,在外面再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小老婆,但是咱们高庄,还没有过离婚的先例。
毛货媳妇仍然不时带着一双儿女回村来住几天,看望毛货的父母,带些吃的喝的,脸上时常挂着不变的微笑,看不出有啥不愉快的事发生。
秀芬婶故意问毛货媳妇:“怎么没跟毛货一起回来,好久都没见他回村了,又接大业务去了?“
毛货媳妇温和地笑了笑说:“去南方接工程去了,跟一个朋友合伙的“。
秀芬婶半信半疑。
向来舌尖嘴利的她又说:“说个玩笑话,别见怪啊,莫不是在外头有小老婆了,把你给甩了吧”。
毛货媳妇大度地笑着说:“不会的,毛货不是那样的人,他是出去接工程去了”。
四毛来井边打水,故意说:“别拿太稳了,我那天在街上看见他跟一个漂亮女人走在一起,亲密得很嘞”。
毛货媳妇说:“你们说啥我都不信,他有本事领到我跟前儿来我才相信”。
大家伙笑了起来。
年关了,过年需要钱,大家伙都忙着结清在外做工的钱,毛货仍然不见人影。
这回有些人慌神了,到他家里去要,毛货媳妇说他在外地接工程已经有快三个月没回来了,偶尔往家打个电话,听说有人到家里来要工钱后,电话也不打了,现在谁也联系不上他。
要工钱的人也有的到村里来找毛货的父母,两位老人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快过年了也不回家,他们也着急呀。
这一天飘着雪花,家家忙着置办年货,就看见毛货媳妇带着孩子回村里来了。
眼睛红红的,带着大包小包的衣物,一手牵着一年孩子,说是来跟爷爷奶奶一起过年。
有消息快的说是要账的上毛货家的门了,没要到钱把家里新买的大彩电给搬走了,毛货媳妇不敢在家呆,带着孩子连忙回村里来了。
没成想,回到村里不多里,就陆陆续续有要工钱的人追到村里来了,原来是有三个月的工钱都拖欠着没给,现在要过年了,家家都要钱用,不拿出钱来不走人,就在毛货村里的屋里住下了。
毛货的父母年事已高,受不了这个折腾,毛货妈顾不得腊月不能哭的习俗,开始撩起衣角抹眼泪,毛货爹也止不住地哀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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