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落,橙红色的阳光将地面染成了金色,浑身被汗湿透的铠终于走到了家门口,铠看了眼后背上还没有清醒的铁匠有些无语。
铠回到屋里将铁匠卸到了床上,又到院子里洗了把脸擦了擦满身臭汗的身体,对于铠来说浑身大汗之后能将身体用湿毛巾擦擦依然是个很享受的事情。等擦干净身体回到自己住的仓库,从一个矮柜里捡了身旧衣套上,那些衣服基本都是铁匠的旧衣,瘦弱的铠像个衣服架子一样把衣服撑了起来,坐在那把用新铁打造的床上拿着一个蒲扇,享受的神情像刚刚清点完收成的地主。
“崔老二,你在吗?崔老二?”忽然,一道稚嫩的嗓音打破了院内的宁静,听上去来人的年龄应该不大。
铠眉头皱了皱,起身出门正见到大门边上一个穿着白色麻布衣的小姑娘正站在那左顾右盼,小姑娘看起来十三四岁,有一双清澈的黑色眼眸,芊瘦的身体仿佛随时能被风刮倒,比起今天在路上卖身的少女好不上太多。小姑娘的脑袋此刻正向着门口里面探着,手里拎着个纸包,像是找人,见到铠走出来眼睛一亮喊道:“崔老二!你们这一下午干什么去了,我来好几次了都没人。”
女孩名叫小草,是前院子张老汉的孙女,也是那老汉唯一的家人。那张老汉是个磨刀的手艺人,早年靠着磨剪子戗菜刀的手艺养活了眼前这瘦弱的少女,铁匠本也有磨刀的活计,可不忍心看两人为了生活犯难,搬来之后就将磨刀戗刃的活都交给了前院那张老汉,祖孙俩的日子也比之前好上了些许,两家也因为有着生意的来往,熟络了不少。
铠醒来的当天,这小姑娘正巧来送些磨好的锄头,见到了刚刚睡醒的铠。当时的铠一身破烂铠甲,浑身散发着轻微的汗臭,走路还叮叮当当的,小姑娘误以为是街口要饭的崔麻子来到铁匠家耍赖,便要帮忙撵人,等知道铠是新来帮忙的下手后就一直打趣说铠是崔麻子的弟弟,这崔老二的名字也是她给取的。
“我叫铠,不叫崔老二!”
“哟,怎么今天不结巴了?咦,这么重的酒味,你喝酒啦?”小姑娘蹙了蹙眉,一手捂鼻手另一只手在身前扇了扇。
“陪王大哥去了趟酒肆,喝了点酒。还有,我叫铠,不是崔老二。”
小草白了铠一眼,“切,你看你那扮相,脑袋上跟盖了个拖布似的,还有那一脸的胡子,和街口的崔麻子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说你们不是兄弟谁信啊。”
“……你来干嘛来了?”铠不想再和崔麻子很像这件事上与对方争执,因为每次都是她赢。
“差点忘了,喏,这是爷爷让我带来的绿豆糕,说天热给你们拿些,可以解暑的。”小姑娘仰着小脸将纸包递到铠面前道。
“那就多谢了。”铠接过绿豆糕道了声谢,看到小草的手不像脸上的皮肤那样白皙光滑,有些枯黄,掌心有不少的老茧血泡,如果不看那张稚嫩的小脸,谁都会以为这手一个农耕多年的老妇人的。
“客气什么,我先走了,你要是去认兄弟,别忘了叫我啊。”小草笑嘻嘻的应道,临走还不忘打趣下铠。
“哎,等一下!”铠连忙叫住要离开的小草。
“嗯?干嘛!?”小草站住了身体疑惑的看了看铠,想了一会道:“你不会是酒后乱性,想对我做点什么吧?”小草作势抱了抱自己的胳膊假装害怕道。
铠白了她一眼:“想的真多,你那么小,只有猴子才对你有兴趣。”
“呵!说话利索了,嘴也挺刻薄呢,再说我只是现在小,你怎么知道将来大不大。”小草双手掐腰挺着胸膛,自信满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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