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后柳仲楸果在路口骑马等候,这时太阳已往向西方偏斜了许多,看来已过了申时。柳仲楸等了约有一个时辰,见匪贼还未追来,于是便想追赶独孤明等人,但想起独孤明的吩咐,终未调转马头。又等得半个时辰,匪贼亦未追来,柳仲楸便要调转马头,正在此时,便见前方五十余骑提刀挥鞭纵马而来,隐约听见几人大喊:“就是他!”“就是他杀了大当家!”“抓住他!”柳仲楸调头便纵马狂奔。

只一刻功夫,柳仲楸便已将那五十余骑远远的甩在了后面。一个时辰后便追上了独孤明等人。他打马到镖车前面独孤明身边放慢了速度道:“追上来了。”此时独孤明等已行到了一片密林中,独孤明转身道:“张氏二兄弟驾镖车先走,其他人勒马。”说着与柳仲楸让到镖车两侧,缓缓将马勒停。这时身边便只剩下了十九人。独孤明问柳仲楸道:“来了多少人。”柳仲楸道:“五十几人。”此时天已黑定,独孤明道:“弟兄们,现下没有镖车的羁绊,等一下只管杀贼便是。”众镖师吃了一点干粮喝了一点水,都没有吃饱,众人都知道吃饱了不利于交战。独孤明道:“散开!不要用火,等一下贼人奔来大家便一起杀出,定要全歼了这伙山贼,让他们知道我们威远镖局的厉害。”众人便散入了两边林中,独孤明身边是几个三等镖师,其余的人都在对面。

半个时辰后,马蹄声声,那伙贼人果然到了。马蹄声渐渐逼近,突然,独孤明大喊一声:“杀!”十九骑便林中冲出。那伙贼人突然遇袭,方寸大乱,顷刻间便有十几人被砍落马下。沈成民砍翻四人后便与先前与他打得不分胜负的那匪首斗到了一起。暗月剑在月光下更显得寒光烨烨,寒光到处,挡者披靡,百里烟云兽在乱阵中左右驰骋,只一盏茶功夫已有七八人倒在了这暗月剑下。独孤明手中长剑在月光下泛着红光,似鲜血一般,剑锋到处贼匪瞬间断成两节,看来也是一把利器。

众匪贼见这两人如此厉害,便都唯恐避之不及,不一会儿,便有四五人脱战夺路而逃。独孤明等本来人就不多,便无暇追赶,那群匪贼见独孤明等不追奔逃之敌,便又跑了十几人。剩下的人顷刻间便都被砍翻在地。当下便只剩那匪首尚在于沈成民战在一起,难舍难分。众镖师走进树林中砍下几支干树枝,在死人身上撕下布条裹了,用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着当做火把。围着两人,看得津津有味。独孤明清点人数,见只有一人重伤,除自己与柳沈二人外都多少受了点轻伤,都无性命之忧。独孤明吩咐众人相互涂药止血。众镖师边看那二人打斗边涂止血散止血。突然独孤明道:“老沈退下,我来斗他。”沈成民与那人又斗得五六合拆得十几招后缓缓退下。那人看见满地都是自己的人,而自己又身陷重围,不禁潸然泪下。独孤明跃马向前道:“说出你们是哪个山头的,是谁指使你们来劫镖的,便放你一条生路。”那人道:“休想!”挺剑便向独孤明刺来,独孤明挥剑格挡,那贼的剑应声断为两节。那贼毫不理会,提着断剑纵马便向独孤明横削过来,独孤明仰身闪过,回身举剑向那左肋刺去,长剑刺入大包穴,转为上撩,那人叫了一声便落下马来,顿时气绝。众镖师向那人看去,见那人后背上是一道七寸来长的口子,肩胛骨已被削断。

这时众镖师再看地上的这些人,多半已经死去,剩下的也已重伤,在这荒山野岭,眼看八成是不活了。独孤明将剑插入鞘中道:“由他们自生自灭,走吧。”众人便去了。众人走了没多久,天空便乌云密布,不一会儿便下起了瓢泼大雨,大雨洗涮着地上的血迹,密林中的阵阵哀嚎传得很远,听着真是令人毛骨悚然。雨越下越大,哀嚎声越来越小,破晓时分,这声音便已细不可闻了。

当下再来说独孤明等人,众镖师离开那群贼人后,一盏茶功夫便奔出了密林。不到一个时辰便追上了张氏兄弟。行得数十里便到了一个大镇上,他们给受伤的孔尤请了个郎中,医治了被匪贼砍断的右臂,耽搁了几天见孔尤已无大碍便又压着镖车走了,此后便平安无事直达渔阳。

镖车进了渔阳城将镖交到了收镖人李员外府中,李员外开箱验镖,众镖师见李员外将三口箱子打开,每口箱子中木屑放着两只羊脂玉马,共六只玉马,当真是价值不菲。柳仲楸这时才知道所压的镖是什么,其实众镖师中只有独孤明知道。

众人从李员外府上出来后,独孤明带着众人去了一个酒楼,掌柜的安排了客房,给众人准备了饭菜。众人吃了便都回房睡了,这下他们终于可以安稳的睡上一觉了,这一觉,他们从日铺直睡到次日日上三竿。午时,独孤明又叫了沈柳二人和他一起出去了,柳仲楸出酒楼方回头看了酒楼的名字,见写着燕赵居三字的牌匾高挂在大门之上。自不用想便知这是威远镖局与易水派同开的酒楼。

三人出得酒楼,早有三匹骏马在门口等候,独孤明照洛阳时一样,递给沈成民一个锦盒。三人翻身上马便向城东奔去,不多时便出了东门。出东门后沿官道走了三十几里,又往北拐进一岔道,又走了四五里便是一座庄院。这庄院依山傍水,大极了。三人下马,独孤上前去递了拜帖。不一会儿便有一身着华服的年轻公子出来做揖道:“爷爷有请!”于是领着三人进了一间正房,转左走了几步便停了。三人站在书房门口,见一六十多岁的老人坐在书桌前,老人见三人进来便起身相迎,三人均瞧得出此人虽老却精神矍铄,显然是个高手。独孤明将锦盒捧在手上道:“小侄走镖至蓟州府,冒昧前来,特被薄礼,还望郭伯父笑纳。”老人让那年轻公子收了放在靠南墙窗下的书桌上。正色道:“请坐!”三人在面东一排椅子上坐了,老人自也在面男的主坐上坐下,那年轻公子正欲出去,老人道:“你也坐吧。”于是那公子便在靠近老人的一把椅子上坐了。老人开口道:“我听说你们在邢州地界上遇袭了,还折损了几人?”独孤明道:“确有此事。”于是一五一十的将遇袭的事说了。那老者道:“邢州确有两伙贼匪,不过其势力都不大,两个山寨都不过五十来人,况且我派人给他们打过招呼了,袭你们的这群悍匪应该不会是他们。不过你们在我易水派的地盘上遇袭,我易水派绝不会袖手旁观,在你们到达渔阳的前几天,你们遇袭的消息传到时,我便派人去调查了,相信过不了几天就会有结果。这几天便由孙儿郭云领你们在渔阳好好玩一下,这渔阳自不比长安,但燕赵风物自与长安有别,各位倒不妨领略一下。”独孤明起身作揖道:“谢郭伯父!”老人忙过来托住独孤明双手道:“贤侄这是什么话,我们两家的交情,要再说一个谢字便是见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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