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桓预测的不错,广州沿海难民成群北上,涌入江苏境内,主要集中在姑苏和安吉两地。涌入永丰的难民不多,却也达上千人。

永丰知县陈保山在城外设置了粥棚和建议的棚子,引灾民聚集在城外,免除了城内的拥堵。苏盛在得知灾民到达永丰后,立即便也往粥棚去送粮食,后来自己又设了两个粥棚施粥,安排城里最大的药房保和堂的大夫熬制草药分给灾民,避免在这热天发生瘟疫。

苏家设置粥棚的第二天,陈保山亲自登门造访苏府,说了不少灾民感恩颂德的好话。陈保山在府里见了谢桓,知道他是苏盛的好友,当即命人将扣押他的行李财务都给送还了过来。

“陈知县,不知道为何要扣押广州来往的客商?”一阵寒暄过后,苏盛送陈保山出府时,看似无意道。

“这是朝廷发下来的命令,我倒是也不知道其中缘由,只说是防止海盗乔庄登岸。”陈保山如实道,“如今广州的灾民北上,哪里还管得了海盗呀?光是从灾民那里流传出的谣言,都够人头疼了!”

“什么流言?”这些时日,因着本地米粮价格高涨,苏盛只能调船从外地卖粮,所以还没好好深入灾民中间,更不知道流传着些什么闲话。但因着谢桓之前同他提及过,他也大致猜得到是关于广州陨石坠落的传言。

“既然是流言,苏老爷你也就别问了。”陈保山圆滚滚的脸上,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就在此止步,不要送了!”

苏盛也没多让,目送陈保山离开。

“苏伯父!”

苏盛转身要往回走,就见夏灼和顾梵生朝他这边走来。

“你们是去粥棚?”

“是!”顾梵生道。灾民一到,苏盛几乎是停了铺子里全部的生意,店里伙计们都轮流在粥棚那边忙活。

“嗯,你们先去,晚些时候,我也会过去。”苏盛道。

夏灼他们两人应了声,就出了府去。

这时候还不到正午,粥棚正忙着煮粥,夏灼他们去也没什么事,就被安排去找保和堂的两个小伙计,他们提着药桶去给灾民分发反正中暑和瘟疫的药去了。

“广州那边的衙门怎么就这么不作为?让这些失了家园的人奔波迁徙千里,来找活路!”夏灼看着简易棚、路边或躺着或坐着的灾民,都神情恍惚似的,精神颓靡,不知是太累,还是想起了残破的家园。

“灾民奔逃,当地的官员可是会丢官甚至掉脑袋的,所以他们怎么会不想作为?”顾梵生道,“只怕是有心无力!”

“那是怨国家供粮不足?”

“我之前和铺子里的伙计聊天,他说这大虞朝,在各个州府都设有广平仓,专门堆积稻谷粮食,以备天灾人祸不时之需,连着永丰都设有一仓,但是里面只怕是颗粒不见!这个知县陈保山据说也可不是好人,与欺乡霸邻的朱墉狼狈为奸,克扣税目,拿粮仓里的粮食来中饱私囊。那问题来了,陈保山为什么殷勤的来代表灾民谢苏伯父?”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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