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兰离开了,连接着好几个月都毫无音讯,康沃尔公爵逐渐从平静变得焦躁,而且比起路易,他的自由更少,几乎不能离开房间,那些英格兰的衣服也都被收了起来,换成了法兰西的服饰——免得有法国人认出了他的身份,进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英国与法国一向就是政治与宗教上的对手,近几十年,它们又在经济上相互擎肘——两国都可以说依靠商业充盈国库,以保护自己国内的农业与工业——在印度,他们为棉花与纺织品彼此争斗;在大西洋北部,鱼类成了他们炫耀战绩的资本;而在北美洲,野兽的皮毛又成为了他们斤斤计较的对象;在非洲西部,他们尽可能地掠夺最多的奴隶,然后把他们送到两国分布于西印度群岛的甘蔗种植园干活。

这样的争斗白热化到了怎样的一个程度呢,简单点来说吧,在加勒比海上有个小岛,长度约在7法里,宽度只有2法里,而就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岛屿上,英国人与法国人为了争夺它的所有权,已经爆发了三次以上的战斗。

康沃尔公爵若不是走投无路了,是绝对不愿群敌环绕的巴黎来的,即便有路易愿意做他的保证,他也担心会不会有人在晚上爬进房间割断他的喉咙。

布雷兰在离开前遇到的事情更是令他忧心,他有意召唤英格兰宫廷中的巫师,却因为巴黎现在到处都是苦修士与教士而作罢——路易可以大胆地庇护布雷兰,他却不能,毕竟自从亨利世叛离教会,自立圣公会,同时将教权与王权握在手里之后,英国国王在教会眼里就是一群该死的异教徒——若不是为了对抗那些黑暗势力,就连宗教裁判所也会在亨利世的宗教改革后完全地撤离大不列颠岛。

为了安定这位可怜的未来国王的心,路易时常邀请他跳舞、打牌与享受美食。除了跳舞,康沃尔公爵确实在打牌与享用美食上找到了不少乐趣,因为在打牌的时候路易总是会输给他——也就是他们之前的约定,路易总共输了大约四千个金路易给康沃尔公爵,足够他回到英格兰一路上的所有支出。至于享受美食,康沃尔公爵尽管每日愁眉苦脸却还是圆润起来的面颊说明了一切——要他说,这位年少的法国国王至少犯下了两桩罪过,但谁管他呢,在这里他品尝到了许多之前从未见过与听过的东西,就连他所熟悉的那些,也因为材料新鲜,配料精致而呈现出不同的面目来。

而且他可以感觉得出,路易对他的态度完全出自于本心,而非矫饰或是伪装,他深感对方的好意,只恨自己暂时无法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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