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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上看风景还有点儿早漫山遍野的绿色还没有完全显现出来但大家还是挺有兴致,在山顶呆了挺长时间。
林无隅和丁霁把山头上差不多所有的地方都转了转还在山背找到了另一个亭子看样子是以前建的,比观景台那个旧得多。
“来张合影,”丁霁说着把自己的包往地上一扔“就坐这儿。”
“这个破亭子吗?”林无隅看看了亭子一圈的围栏椅子都已经脱色,他们站着的这一边连围栏都已经不见了,只剩了条凳一样的椅子。
“嗯,脸冲外边儿坐,多有感觉”丁霁拉开自己的包,“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我们一直在。”
林无隅笑了笑,坐到了椅子上:“怎么拍?”
“早知道应该让你带个无人机出来。”丁霁说。
“我才不背,背那个爬山不,背那个跑山我得累死。”林无隅看着他。
“那我们就只能将就一些了”丁霁从包里抽出了一个自拍杆“用点儿大众款的玩意儿吧。”
“你背了个自拍杆出来?”林无隅有点儿吃惊“还这么那么多小的自拍杆,你干嘛买个这么大的?”
“不懂了吧,我平时不带它,它是有专门用途的,”丁霁把手机往杆头上一卡,开始往外抽杆子,“你看着,这个绝对是你从来没有见过的。”
丁霁每说一句都往外抽一截,抽啊抽啊。
林无隅就感觉手机离自己越来越远,杆子都开始有些弯了,他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这是个钓鱼杆改的吧?”
“好,”丁霁晃了晃杆子,手机在远处跟着晃了晃,“这杆子一米八,牛逼吧?能拍个大全景。”
“犀牛。”林无隅点头。
“帮我把着点儿,”丁霁说,“这玩意儿俩手抓着都晃。”
“你平时用它拍什么?”林无隅问。
“就没用过,”丁霁突然笑了起来,“我买回来以后就被震惊了,一次也没用过,人群里一打开,绝对是最蠢的那一个。”
林无隅看了看手机已经很小的屏幕:“这个取景,你要说是无人机拍的也不是不行”
“过奖过奖,”丁霁拍了拍他的腿,“来,胳膊肘撑膝盖上,一块儿看镜头。”
“那还怎么抓这个鱼杆?”林无隅问。
“一人一只手抓着,”丁霁说,“腿挨着点儿就能顶着了。”
“行吧。”林无隅点了点头,按丁霁说的摆好姿势,丁霁的手抓着杆子,他抓在丁霁手稍前一些,这样看上去像是手握在一块儿。
“别看镜头了,”丁霁盯着镜头看了两眼,“太蠢了,跟怎么办讨吃的时候一个样。”
林无隅开始笑。
“别笑,”丁霁看着他,“沧海桑田。”
林无隅绷了一下脸,没到一秒就偏开头又乐上了。
“林无隅?”丁霁啧了一声,“控制一下行吗?这么抓着杆儿很累的啊。”
“不好意思,”林无隅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笑得停不下来,“太好笑了。”
“我骂人了啊!”丁霁发出警告。
“你等等,”林无隅再次偏开头,“我酝酿一下啊”
丁霁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屏幕,发现就林无隅现在偏开头的姿势非常帅,他迅速也往那边偏了偏头,按下了快门。
“好了。”林无隅转回头看着他。
丁霁又按了几下快门:“好,一块儿低头看脚。”
林无隅很配合地低下了头,然后啧了一声:“我鞋好脏啊,刚跑山路弄的吧,都是泥。”
丁霁低着头没说话,只是肩膀开始抖。
“别笑,”林无隅学着他的口气,“沧海桑田。”
丁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成这样,拿着杆儿的手都笑得有些发软。
好在镜头离得远,他俩轮番狂笑不止,但他一直在按快门,只要不是丑成灰了,按个千儿八百张的,总能找到几张好看的。
下山的路上丁霁就开始挑照片,林无隅提醒了几次看脚下,他都没听。
林无隅只得一路都抓着他胳膊。
“干嘛非得这会儿弄啊?”林无隅问。
“咱俩真帅啊。”丁霁说。
“所以?”林无隅说,“就咱俩,每天都能看到,你还需要这么争分夺秒吗?”
“那倒不是,”丁霁看了他一眼,“我就喜欢这感觉,就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让我摔的那种感觉。”
“行吧,”林无隅笑了笑,“你玩你的。”
下了山,社团的人还是一块儿坐车回学校,有些想逛街的就半路下车。
林无隅和丁霁没上车,他俩决定直接打个车去游乐园附近吃点儿东西然后玩一个下午的。
“注意安全。”社长跟几个不跟车走的人交待了一句。
大巴车开走之后,林无隅叫了个车,跟丁霁一块儿坐在路边等着。
“给你发一张看看效果,”丁霁说,“你就知道我这个摄影指导兼后期有多强大了你说我再挑几张让林湛帮我修图,他会不会骂人?”
“他不会,我觉得覃维宇会骂人,修图和视频后期都是他弄,”林无隅点开了丁霁发过来的照片,挑了挑眉,“这张还可以啊。”
照片加了怀旧滤镜,他俩坐在破亭子的栏杆上,看着对方,阳光从斜上方打过来,略有些灰暗的画面里带出了一片浅变的明亮。
“可以吧?”丁霁有些得意地吸了吸鼻子。
“嗯,”林无隅点点头,把照片设成了屏保,“要没那个钓鱼杆儿就更好了。”
“所以我说要找林湛,”丁霁说,“咱们都拍的是全身,每张都有这个傻逼钓鱼杆儿。”
“你找他啊,”林无隅说,“我不找,我怕他直接说不行。”
“他要是说不行,你就耍赖啊,”丁霁说,“你亲哥,耍个赖都不敢么?”
林无隅看着他。
丁霁也转过头:“他小时候对你是不是还挺好的,见着面以后是不是对你也还挺好的?”
“嗯。”林无隅点点头。
“你也没必要当一个完整的孤儿,有个哥多好,你俩是对方唯一的亲人,”丁霁说,“林湛那个性格,你要不耍耍赖,他这辈子都不一定会主动理你,你没发现么,他工作室的同事,全是性格特别开朗的,我看着都应该是大浪淘沙留下来的,闷点儿的跟他估计得零沟通。”
林无隅看着丁霁。
“听进去了没啊。”丁霁问。
“听进去了,”林无隅说,“我特别喜欢你这么一本正经地指点我。”
“得了吧,学神什么脑子,”丁霁说,“谁指点得了学神啊。”
“你啊。”林无隅说。
游乐园今天人巨多,附近的餐馆都是满的,不是得排队,就是得拼桌,他俩在附近转了一圈儿,最后只能先买了两个路边支个摊儿卖的汉堡。
“反正也不能吃太饱,”林无隅说,“万一进去给我颠吐了呢。”
“就是。”丁霁点头,“你还恐高。”
“我不恐高。”林无隅说。
“上回也不知道谁攥我手攥得把自己手心儿都掐破了。”丁霁一边啃着汉堡一边说。
“是你指甲掐进去了。”林无隅说。
“我使劲了吗?没有,”丁霁说,“谁使劲了?你。”
林无隅笑了半天:“行吧,我是有点儿害怕。”
“不是有点儿。”丁霁纠正他,“你就是特别非常害怕。”
特别非常害怕的林无隅进了游乐园,首先就拒绝了跳楼机。
但是这会儿人太多,所有的项目都排着长队,只有跳楼机因为跳得快,排队的人稍微少一些。
他俩都讨厌排队,于是又转回了跳楼机跟前儿。
“跳吗?”丁霁问。
“跳呗。”林无隅说。
排了差不多半小时的队,他俩终于坐到了跳楼机上。
“你说,”跳楼机往上爬的时候,丁霁凑到林无隅耳朵边,“那天刘洋跳下去的时候,是不是就跟一会儿那种感觉差不多?”
“你问他啊,”林无隅说,“他说不定过两天就回来办休学手续了。”
“得了吧,可别再刺激他,”丁霁说,“我真希望他找个好点儿的心理医生好好聊聊,要不他那个状态,这辈子都毁了。”
“你还挺操心。”林无隅笑笑。
“我心软,”丁霁晃了晃脚,“你们那天都没跟我似的那么拉着他,我一松手,他就下去了,那种感觉真是”
林无隅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请专注我。”
“哦。”丁霁笑了,捏了捏他手指,“鱼宝宝不怕。”
“还有,别晃腿了,”林无隅小声说,“我看你晃腿看得肠子抽筋。”
丁霁笑得不行,嘎嘎乐着。
林无隅本来还跟着他一块儿乐,跳楼机突然在顶上停下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凝固了,都没有渐渐消失的过程。
其实下落并不见得有多可怕,毕竟时间短,等待下落的过程才最可怕,你不知道到底哪一秒的时候,会突然
“啊”林无隅跟四周的人一块儿发出了惊恐的吼声。
这次因为没有了压力,他吼得特别放肆,特别痛快淋漓。
感觉自己吼出了一嗓子美声。
跳楼机停下之后,他转过头看了看丁霁。
丁霁看着状态非常好,拉了他就往外走:“快!”
“嗯?”林无隅感觉自己脚底下都还是软的,人也有点儿没回过神。
一出去丁霁就停下了,一转身,居然拿着手机,没等他反应过来,咔咔咔就是一通连拍。
“你这就很过分了啊。”林无隅笑了起来。
“惊恐万状的无隅哥哥,”丁霁笑着说,“非常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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