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山脉位于宁夏卫与鞑靼国交界处,北起巴彦敖包,南至青铜峡。山势雄伟,若群马奔腾。鞑靼语称骏马为“贺兰”,故名贺兰山。
这山与中原群山不同,山脉西北部是腾格里大沙漠,绵延千里寸草不生,东南部因黄河蜿蜒而过,造就了“鱼米之乡”宁夏卫。一山之隔,气候迥异,一边干旱贫瘠、一边富饶丰美,因此这贺兰山口自然成为历代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的兵家必争之地。一旦破了贺兰,便可长驱直下,中原再无屏障可据守。
正因如此,朝廷才在此处设卫,派重兵把手。因为距离中原太远,物资线过长,这宁夏卫与其他地方不同,士兵都是半农半兵、自给自足,和老百姓几无差别,因此战斗力便弱了很多。
此地原本是西夏旧都,自金灭西夏后,党项一族全部斩杀,一度沦为无人区。明朝开国之后,大批民众随军垦一同迁至此处,方才重现昔日的繁荣。
但光明之下,总有阴影。除了各部族势力纷争之外,因此地是丝绸之路重要通道,来往商贾络绎不绝,另一种职业也便应时而生,那便是响马。凡是被响马盯上的客商,一个都别想逃脱。众商户为了保护自己,除了雇佣军队护卫之外,还雇佣一些会武功的亡命之徒全程跟护,这些人也有一个名称,叫做刀客。
杨破云因为一壶酒,也成了刀客。
两年前的那个正午,他正百无聊赖的倚在卫所残破的城墙边上,数着经过的一队驼队数量。若是单数他便进山去杀几个响马,若是双数他就再睡上一天,宁夏的春日风沙很大,这样的天气即适合杀贼,又适合睡觉。
忽然一壶酒递到了眼前,抬头看时,一个蒙面女子正低头看着他。“你不应该一个人坐在这里,若是非得一个人,至少也该有一壶酒喝。”
那是一个年轻的异族姑娘,深蓝色的眼睛宛如静谧的月牙湖,神秘而美丽。
如果算上最后一只怀孕的母骆驼,这队商队一共有二十四头骆驼。杨破云接过酒壶,一饮而尽。
“痛快。走!”
“去哪里?”
“送你们出山口。”
“可是我没有多余的钱了。”
“这一壶酒足够了。”
这日,风沙较平时更大,还未到傍晚,便已看不清楚。临到山口,四五个刀客前去探路,剩余的十几人卸掉货物,围住驼队短暂休息。一个首领模样的独眼刀客冲驼队中一人喊道:“阿里木,这次运的什么?怎么舍得出那么多钱,把我们最好的刀客全叫来了。你这些钱,足够收买一个百夫长了。”
阿里木道:“黑鹞子,我是做什么的你还不知道?我运的这些东西可都是见不得光的,雇佣军队不是找死吗?”
“哈哈哈哈,这些东西军队想要,响马更想要。你最好没走漏风声,否则我们大家一个也别想活了。最近响马子厉害的紧,听说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几个厉害角色,但愿不会遇到。”黑鹞子一边咂摸着嘴,一边又道:“不过这次你队伍里咋有个小娘子,该不会是新讨的老婆吧?”
“风沙大,少说话,小心沙子窜了牙。那姑娘是一个搭伙的客商,我瞧她可怜,便带上了。”
“客商?哪有女客商跑这条路的,可别是响马子的奸细。”黑鹞子纵身下马,越到女子跟前,便要去掀开她的面纱。他一伸手便被一个胡子拉碴的人捉住,用力一挣,却没有挣开。仔细看时,却是一个刀客打扮的年轻人,他登时警觉起来。
宁夏镇中所有刀客他都认识,怎么从未见过这样一个生面孔。
他果断拔刀,身为一个刀客最直观的感觉:这人定是响马派来的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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